很多人低声叨念了一句,对于陈不平这个名字,他们有些熟谙,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。
马镖头轻咳了一声,止住了世人七嘴八舌的吵嚷,缓缓道:“老方你给这两个小兄弟说一下千面盗陈不平是何人。”
因为他那句话,不是偶然和猎奇,而是一种无声的诘责,他想晓得马镖头他们承诺送老陈回常山,到底是一时怜悯的偶然,亦或是,晓得老陈实在身份后的成心为之?
马镖头和老方、老周无疑是聪明人,像他们这类人,脸上即使是挂着笑容,也千万别希冀他们内心也在笑,但也千万别自发得他们是好人,只是这个江湖,就是如此罢了。
马镖头叹了口气,看得出,他对于不利的陈不平也是蛮怜悯的。
“虽说有魔山追魂令擅学碎灭手者杀不赦的威慑,但在这个江湖上,最不缺的就是不要命的人,抢了碎灭手,大不了在深山老林里藏个三年五载的,等练好了武功再出来。以是,陈不平就成了江湖人眼中的香饽饽,西流百里群山中那些贪婪无度的群狼天然也不例外。”
马镖头吸了口气,声音闷闷的,仿似“碎灭手”这三个字太重太沉,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。
在世人的谛视下,马镖头长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。
他偷过贵爵富贾,盗过江湖豪雄,他曾令媛买醉,锦衣玉食,也曾驽马劣酒,醉卧破庙,他曾阳春白雪谁与和,也曾下里巴人笑无羁。
唐笑风固然也算个江湖新手,但后山的书楼中,倒是有很多关于江湖的文籍孤本,以是对于江湖上的一些王谢大派,绝学功法,都有所耳闻。
“马镖头,你……你是甚么时候晓得老陈是陈不平的?”
“唉……”
“老陈如何了?”
“而他盗窃的那些东西,对于那些人而言也都是一些无关紧急的物件,懒得找他费事,不然,就算他陈不平有十条命,也活不到现在。”
下一刻,马镖头三人相视一眼,眼中的愤怒化作笑意,继而肆无顾忌地大笑起来。
顿了顿,马镖头接着说道:“昨晚来的孤狼、黑鹰、红娘子三人,都是五境御风的修为,估计陈不平此次伤害了。当然,陈不平闯荡江湖这么多年,手里一定没有甚么压箱底的杀手锏,应当还是有些机遇逃脱的。”
唯独刚入江湖的唐笑风和余味听着世人乱糟糟的声音,两眼一争光,压根就不晓得千面盗陈不平是何人。
马镖头接过话,哂笑一声:“陈不平甚么奇珍奇宝没见过,说真的,西流百里群山上的这些贼窝里,还真没陈不平能看得上眼的东西,而是他们盯上了陈不平的东西。或者说,是全部江湖人都盯上了陈不平身上那件东西。”
马镖头佯怒,踢了赵乡一脚:“有多大的饭量,就吃多少饭,吃多了,撑得慌是小,搞不好就撑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