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大唐将士胜利守住了西流关,但每一次兵戎相见,都是一场血火与意志的较量,北莽人悍不畏死,大唐又哪有甚么怕死的儿郎,成果就是无停止的鲜血和灭亡,城下累累尸身枯骨,不似鬼门,胜似阎罗。
唐书城摇点头,冷嗤道:“正因为是从那边来的,我才晓得那些人嘴里盼的、内心想的,究竟是些甚么玩意儿!”
唐书城伸手,仿似要敲打薛小刀的脑袋,待及落下时,却拍了拍他的肩膀,鳞甲轻鸣,伴着幽幽的感喟声,无始无终。
鼓声烈,骑骏马,披寒甲,且莫走,再饮一杯断头酒。
“盼郎归,盼郎归,他们的父母将儿子交给我,他们的老婆将丈夫拜托给我,我将来还给他们的,究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还是一具冰冷的尸身?我真的说不清啊!”
“吾儿呦,吾郎呦,都城里那些人唱得再好,说到底也只是嘴上工夫,哪有甚么远走疆场的儿可盼,郎可期?整日里盼想的,不过就是那些功名利禄微风花雪月之事,唱不出这个味儿实属普通。”
“都督又何必自责呢?为国为家,说不得那些父母、老婆会为他们的儿子、丈夫所做之事而感到高傲啊?”
“这个年,不好过啊!”
“都督,你这几句《盼郎归》唱得还真是不错。”
“多事之秋啊!奉告学礼,多重视安抚百姓,勿要为用心叵测之人所趁。”唐书城缓缓说道:“别的,着令学礼每家每户征调军粮,集合办理战备物质,动员全城百姓参军,许以军功爵位银钱赏禄,需求时,强迫履行!”
风雪里,几滴泪,落了红烛断了秋;
“哈哈,说的好!”
闻言,薛小刀眉宇间簇拥起一抹调侃笑意:“都督可也是从阿谁处所来的哟!”
“你小子还会说这类混话?”唐书城低声笑骂了一句。
薛小刀耸耸肩,笑着阿谀道。但是虽说是阿谀之语,但将都城名伶与镇守北疆的副都督相提并论,如何着也有几分狗尾续貂的贬低之嫌。但他说得萧洒随便,似一点也不担忧获咎了面前这个大人物。
薛小刀负手了望着远方,那边是六合交代的绝顶,是幽幽莽莽的无尽苦楚与昏黄。
“这话对,但也不对,谁都晓得皇甫多数督驰援怀朔北幽,带去了大半兵马,加上棠将军和薛将军丧失的人马,已经占有了西流关大部分兵力,现在西流关的守军总计不敷四万,而北莽雄师却有十万之众,就是用命去填,尸身也足以垫得同西流关普通高,他们能够用命去填,我们却没这个底气啊!何况,他们另有慕容龙城!”
唐书城幽幽长叹一声,苦不知所起,亦不知所终。城上是活着的人,城下倒是一具具冰冷的尸身。
唐书城身边,身披青光寒甲的薛小刀双眼微眯,惫懒笑道,悄悄拂散了城关下的多少血腥与狰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