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天下读书人是多,满腹经纶才调横溢者,也不在少数,前有七步成诗的曹七斗,有落笔成赋的司马无商;后有斗酒诗百篇的李谪仙,有书半世人生的杜少陵;当代今时,有一篇文章书斑斓的魏斑斓,有胸有诗书气自华的常霄汉,有半笔江山的朱落秋……”
肮脏道人晃着脑袋,起家,向楼外走去。
闻言,少年没有答复。
肮脏道人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少年,轻叹了一声:“宇人闻老了,这北莽读书人的脊梁骨也就没了。但愿,能有一个撑得起北莽读书人脊梁的人吧。”
“功名利禄,庙堂繁华?”
“亦或是像北莽老太师宇人闻那样?”肮脏道人一脚踏在椅子上,歪着脑袋,似睡非睡,似笑非笑。
北莽向来重武轻文,少有学府学舍,北莽女帝即位后,倒是大肆兴建馆舍学府,鼓励北莽人读书习文,但见效甚微。一些学府馆舍,也多建在城外僻静之地,阔别尘凡喧哗,很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。
“半个?”少年一愣,没想到老太师只是那一人半中的半个:“那占了一个的人是谁?”
惜花楼也是如此,墙壁地下通着热暖,室内温润如春,也不由人入内,只要能点上一壶几文钱的粗质劣酒,就能坐上个把时候,偶尔还能赏识到惜花楼名震天下、四国一春秋的歌舞,绝对是个打发时候的好去处。
“这六合宇宙有天然万物,我们是仆人,却也都是借宿的过客罢了!”少年端方身子,合起手中的册本,看着肮脏道人说道。
“年青人,读书人这一辈子,读的就是一个‘思天真’,就是一个堂堂正正。但愿,你能是下一个大先生。”
提起桌上的酒坛,凑到嘴边,空出几滴精致的酒水落入喉头,肮脏道人眯着眼睛,摇摆着脑袋,似回味,似感喟:“还是杯中一物来的清闲安闲啊!”
“唉,我一个做羽士的,又替天下读书人操个甚么心啊!”
北莽苦寒,百姓向来贫困,多是些靠膀子力量讨食卖力的粗人,也不正视甚么经史圣贤,毕竟,所谓的“书中自有颜如玉,书中自有黄金屋”“朝为农家郎,暮登天子堂”,只是一些个贫苦的读书人诬捏出来鼓励本身吃草咽糠的借口罢了,这全部北莽王朝,也没见几个靠读书出人头地之人。
一些有钱的富朱紫家,更是会将墙壁掏空,想体例在内里安上一些管道,然后用炭火将墙熏热乎了,再点上几炉熏香,温一壶热酒,听曲赏舞,很有几分南楚文人雅士口中“到处热红炉,周回下罗幕;一壶酒香韵,到处皆春意”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