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色红润，深深道了个万福，右手按住左肩，回身一甩，整条左臂自袖口飞出，落在大痴身前空中。

她收回银铃般的笑声，“不是不是，是我十四岁时，妈妈给铸的。”

大痴扬手一抛，灵芝落地滚成人形，还是是十六七岁女人。大痴虽仍气虚，却比刚才说话多了底气，“你是千年神物，所发药香，已充足我规复元气。”

何安下拜别。

天亮前有一段格外阴冷的时候。不知去那里，不知做甚么，人可否如天一样有规律？

何安下没有转过来，因为大痴的脚落地后，站直了身材。

众间谍持枪喝止，段远晨说：“我放他走了。”

何安下和段远晨走出林子，何安下从王大水身上接过大痴尸身，走向一条峻峭窄路，要离群而去。

大痴将镯子支出袖中，“你不是六十四岁，而是一千岁。”

大痴表示何安下去摘，何安下刚一碰触，便缩回击。叶片是女人肌肤的质感，手再也伸不下去。大痴右手划圆，灵芝破土而出，飞箭般射入大痴中指环内。

她：“供师父疗伤。”

她目光闪亮，在胸前结脱指模。大痴叮嘱：“这叫女印，结印时需双腿盘坐。永不要轻视女性，获得女性互助，方能美满成佛。此印具女性美德，持此印便划一于佛，傲慢非常，随心所欲。”

银镯子光滑晶亮，未颠末日晒雨淋，应是有人方才掉下。大痴将镯子握在手中，平躺着再次睡去。

大痴温言道：“我晓得，你是一株千年灵芝。”

大痴：“傻丫头，人与植物有何辨别？我再多传你一个指模。”归并手腕，以两知名指于中指、食指间出头，两中指两食指顶端相抵，四个指头聚齐。随后两大拇指压在两食指上节纹位置，两小指并头直竖。

何安下苦笑着摇点头。

她连跑带蹦地奔来，生机震惊民气。何安下脑海中闪现一人身影――雀楼里狐狸精附体的女人。

她伸手向大痴要镯子，白藕般的小臂滑出袖口。大痴将镯子扣在胸口，道：“镯子上刻有锻造日期，在五十年前，是你奶奶留给你的？”

她音如黄鹂，念完后，引发一片鸟鸣。

她小跑而去，间有蹦跳。如何看都是个活泼的小女人，没有千年道行，没有身材伤残。

大痴昂首，有了笑意，将银镯子扔出。她单臂活络接住，施礼告别。

落在大痴身前的胳膊，化成了深红肥硕的叶片。

她浅浅一笑，道：“我的内心有，便结成了。过五百年或六百年，这条胳膊会再长出。你就不必操心啦。”

大痴含笑道：“这叫芽印，摹拟植物抽芽的状况，可修炼顶轮气脉，人的头部虚空有一个气味构成的经脉，如轮子状。植物顶轮成绩，方能破土抽芽――人也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