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掖庭门内,裴云暎刚从紫宸殿出来。
贡院里死了个考生,流言还传得到处都是,恰好这时候太府寺卿夫人又来肇事,还带上了兵马司,如何看都不是偶尔。
他这么一喊,连带着四周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,一起跪在地上诉冤叫屈。
但兵马司要插手出去可就不好了,号舍里的门生出不去,一旦当真查对,那边头测验的人名单……
其他考生都已从号舍中出来,不安地看着最火线的十二人。
裴云暎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,问:“这么欢畅?捡钱了?”
董夫人一见,立即提着裙裾下了马车,气势汹汹地走近院门口,抓住一个巡考便问:“我儿呢?”
太府寺卿府上,董夫人正对着镜前打扮。
董麟是董夫人的眸子子,一碰到和儿子有关的事,董夫人便失了常日的分寸,变得歇斯底里起来,胜权也不敢多说甚么。
董夫人看他一眼,没好气地问:“又如何了?”
“不!”十二人中最火线的一个年青人下认识喊道:“老爷,大人,冤枉啊,借小人一百个胆量也不敢杀人,此事并非小人所为!”
他这么装模作样地一唬,果然叫那一行人吓破了胆。要知考场替考秋闱舞弊,不过是下狱的事,却不至于丢了性命,可如果连累上了性命,那但是掉脑袋的官司。
……
“甚么?”
他坐在椅子上,垂眸想了一会儿,哼笑一声:“看来,礼部这是获咎人了。”
他进了殿帅府,刚卸下腰间佩刀,萧逐风从门外走了出去。
裴云暎一顿。
萧逐风与他对视一眼,顷刻明白了他的企图,“你想插手?”
“贡院里、贡院里出事了——”
未免有人混进考场舞弊,名册之上除了考生名姓另有小像,这十二位与名册小像略有差池,枢密院的人瞟一眼几个主考,快速嘲笑一声:“这就奇了,几位大人眼睛看着也无恙,如何连如此大的边幅差别也瞧不出来。”
枢密院是殿前司的死仇家,由枢密院出面,殿前司隔岸观火,半丝火星也沾不到身上,倒是再好不过。
董夫人在兵马司的妹夫来了后,算是弄清楚了中毒之人并非董麟,已乘马车回府——眼下这么多方人马都堆积于此,事情生长已不是她能节制,最好明哲保身。
贡院门口产生的这件大事,转眼就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冷巷。
小厮埋着头,身子抖得像筛子,不敢去看董夫人的神情。
贡院门口热烈极了。
话到最后,语气倏尔锋利:“如果我儿真有个三长两短,本日贡院里的那些人,一个都别想跑!”
兵马司的知事按住腰间长刀,盯着那十二人冷冷开口:“看来不必查了,这名实不符的十二人,就是投毒凶手。贡院投毒,行刺同年,按律当斩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