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瞳没答复他的话,低头喝了一口茶,再抬开端时,笑了笑:“我听闻盛京医馆,坐馆大夫中,最浅显的坐馆大夫,一月二两银子月给。”
“陆瞳。”
她收回目光,看着冲动的杜长卿开口:“杜公子,盛京的杨花,还得再飞一段时候吧?”
杜长卿到嘴的话一滞,仿佛被陆瞳说中最隐蔽的把柄。
“不过,我有几个前提。”
人在拯救稻草面前,总会毫无原则地让步。
杜长卿眉头皱了皱:“这不好吧。”
杜长卿笑得暖和:“不焦急的。”
陆瞳笑了。
顿了顿,杜长卿咬牙道:“那陆女人可否说个数?”
杜长卿睁大眼睛,打量怪物普通地打量她们二人:“你们是外埠人?两个女人单独进京?你在盛京没有熟谙的熟人吗?”
“我和银筝初来盛京,无处落脚。费事杜公子帮手寻一方住处,包管吃住。”
杜长卿面上出现些难堪之色,半晌后,他轻咳一声:“陆女人,鄙人本日不是为蒲黄炭而来。你那药茶……”他身子往前探了一探,抬高了声音,“能不能再卖我些?”
“总归不会叫杜公子亏损。”
银筝插嘴:“我家女人不收杜公子银子,也就是白给杜公子送银子。这无本买卖,杜公子如何算都不亏,如何还斤斤计算?”
“抱愧,杜公子。”陆瞳淡道:“堆栈用火不便,我现在已不做蒲黄炭了。”
沉默半晌,杜长卿总算开口了,他看着陆瞳慢慢道:“陆女人想得很好,可万一别的医馆学会了药茶制作,仁心医馆又有甚么胜算?”
身后的银筝“噗嗤”一下笑出声来。
约过了半柱香时候,陆瞳下了楼。
杜长卿噎了一噎。
她本日穿了件深蓝色的藻纹绣花布裙,细辫拢住乌发松松束在脑后,只在鬓角簪上一朵同色翠雀绒花,明眸皓齿,雪肤乌发,一看就让民气生安好。
陆瞳并不焦急,杜长卿想要保持医馆生存,必必要在最短时候里寻到一桩无可替代的买卖。鼻窒药茶,是他能抓到的独一一根拯救稻草。
银筝欣喜若狂,按捺住面上喜意,慢腾腾地下了楼,待见了杜长卿,矜持地一抬下巴:“我家女人正在打扮,烦请公子等一等。”
这茶摊很小,店里只搭了两张桌子,现在已经坐满。杜长卿与陆瞳在茶摊内里一张小桌前坐下,未几时,店东奉上两碗清茶,一碟红皮瓜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