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纯儿故意了。”龙唐天子打心眼儿里欢畅,新的寝衣穿上竟也不脱了。
“便劳烦金月女人值夜了。”王璨轻声说道。
按常理说,当时的纯贵妃不过是后宫中一刚入宫的嫔妃,动了天子朝服,那难道是掉脑袋的大罪?可龙唐天子穿上朝服,只感觉脖颈处的衣料轻柔嫩软,再不复昔日那般难忍。再看着纯贵妃那张天真天真的脸,另有那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,龙唐天子如何也生不起气来。
他俄然想起纯贵妃刚入宫之时,彻夜未眠,把他的朝服细细修整了一番。那朝服领口是一排排密不通风的金线,绣成云纹,常常穿得久了,总感觉颈子处被那粗糙的金线磨得又痒又疼。可偏生这朝服又是正装,穿上它后,哪儿还容得人左搔搔右挠挠?
“容儿呢?容儿的婚事你考虑得如何了?”龙唐天子旧事重提,又问起了南博容的婚事。
反观皇后之流,对他哪有半分情义可言?常日里的爱重,不过是为了调换名利罢了!连带着她们教出的孩子也是普通,目无君上!
“你就不怕朕随便给他指个贩夫走狗的女儿做德王妃?”龙唐天子似是成心摸索,又像是偶然打趣。
可这统统,龙唐天子都不会思疑到纯贵妃的身上。谁叫太子枉顾皇后的嘱托,在府邸大肆宴请群臣呢?前脚方才宴请群臣,后脚便有人站出来为太子说话。哪一个天子能够忍耐别人觊觎他的皇位呢?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可!
纯贵妃起家替他系扣:“外务府这寝衣用金线绣了龙,都是些模样货。瞧着华贵大气,可金线粗糙,这贴身的寝衣绣了那么大片金线,饶是技术再邃密,也不免让皇上夜里感觉身上不舒坦。”
纯贵妃不动声色地看着天子眼中的神采流转,心中便已有了计算:“天气不早了,皇上早些安息吧!明儿个一早还要上朝呢。”
“这是外务府新制的寝衣,好端端的,拆它何为?”龙唐天子接过寝衣换在了身上。
纯贵妃背畴昔的脸上闪过一丝锋芒:“怕甚么?皇上是容儿的父亲,所做的统统都是为了我们容儿好。就算是贩夫走狗的女儿,只要皇上开口,那必定有皇上的事理。容儿怎会不听呢?”
“那皇上可不必如此费事,”纯贵妃转过来,拿起桌边放着的银质小剪刀,将本来有些暗淡的火烛修剪一番,“您只请皇后娘娘在宫里指个小宫女给容儿不好吗?夜深了,皇上看书细心别伤了眼睛。”
纯贵妃斜斜地靠在锦垫上:“皇上是在愁太子选妃的事吧?这事儿全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,臣妾听着就嫌烦。”
“如何?”龙唐天子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,“宫里竟也传开了吗?”
“朕亦如此,”龙唐天子放动手中的书,看着面前才子眉眼如画,“后宫嫔妃是臣妇,只要纯儿一人,可与朕琴瑟和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