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笑道，“靖王这萧吹得甚好，只是天子这剑舞得兴味阑珊，没了韵致。天子醉了，不如还是坐下来吧！”

“就晓得皇上是用心嫔妾尴尬，拿嫔高兴来得。皇上您稍候，嫔妾这就换衣取了琵琶为您扫兴。”

太后皱起眉头，双手揉了揉额角，“吉利，宫里可另有丰度端庄，性子和顺的宫女儿，物色几个给皇上送畴昔，免得他喝坏了身子，让哀家心疼。”

此时，仁寿宫里，青陵临窗瞻仰一轮圆月，月光皎皎，反而惹她悲伤。

皇上几次为太后敬酒，不几时就醉意昏黄，斜睨着俊眼，意兴阑珊，默不出声。倒是几个王爷王妃不住的逗笑，不至于冷了晚宴的氛围。

“姐姐，是想家了吧？”婉莘站在一边，递畴昔一块绢帕。

青陵拭了拭泪水，“汪氏害我，祖母去的不明不白，青陌妄图繁华。你我在这后宫，如同风中飘絮，雨中浮萍，我们那里另有家。”

吉嬷嬷跟了太后几十年，说话办事果然利落，太后话音刚落她就有了主张，“太后，茉莉的远亲mm茉芯还在辛者库当差呢，不如就把茉心赦出来奉侍吧。”

太后轻笑道，“皇上身边也就这么几小我，还到处惹天子不欢畅，难怪天子闷闷不乐。”

赵美人早就晓得了方才云意亭的事儿，晓得皇上内心还气着，见皇上来了钟粹宫，本就陪着十二个谨慎服侍着，见皇上公然拿她说事儿，想以退为进，先堵住皇上的嘴，不想皇上倒是想听琵琶，也顺着桂雨的话破涕为笑。

赵美人手险险抖了几抖，宫人们低头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。

“姐姐身子这才好了点儿，还是不要太伤神了，窗口有风，姐姐回床上躺着。我去给您烧点热水洗洗，暖暖身子。”婉莘说着就要去烧热水。

夜宴设在太液池畔，荷香四溢，清风缓缓，公然比闷在屋子里令人畅快。

“莫非朕治国无方，要你来为渔家百姓倾诉痛苦？朕不想听甚么渔谣。”

赵美人如许的性子皇上是不讨厌的，他神采暖和了一点儿，坐下来，揭开赵美人的近侍宫女红袖沏来的茶盖子，又顺手把盖子一丢，茶碗里的茶水漾出了一大半儿，唬得红袖已经跪地请罪，方才稍显暖和的神采有阴冷凌人。

“这是甚么曲子？《昭君出塞》！赵美人自比才貌双全捐躯救国的王昭君，而朕就是那昏懦无能宠任奸邪的汉元帝了？好，难怪你要唱甚么渔歌民谣，好一个大义凛然，勉强责备的赵美人，朕成全了你！”

白日里实在酷热出不去门，屋子里成日里放了冰，却也比不上夜晚清风徐来的风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