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莫说是墓志，连圹志都无人敢立。

朱佑樘到底是顾及张均枼的脸面，并未从严措置，王家天然免不了被查封，王家一众后辈，男为奴女为娼，年不过十岁者，皆充入内廷。

礼部侍郎沈禄，便在过两次者当中，至于那郭镛与蒋琮，被贬至两广。

提及郭镛，他近些日子确是奉了朱佑樘的御旨，同蔡用在天下各地寻觅孝穆纪太后的故亲，只是总有人前来冒认，宣称本身是太后的兄弟姊妹，他也是以被朱佑樘骂了很多回。

“枼儿且看，”朱佑樘将那扯开的纸取出，道:“这一张，本来已被人撕走，现在又夹在此中，怕不是此人故意打击你。”

“陛下，奴婢此回确是没甚么动静，可蔡用去了广西，他必然能将此事刺探清楚。”

而此案连累到的大员，过十次者罚俸三年，降职两级，过五次者罚俸两年，降职一级，过两次者罚俸一年，不降职。

“你可知你错在那边！”

曾经那样光辉，现在却树倒猢狲散。

闻言张均枼望着她目中略是惊奇，南絮将那张纸展开，递交至张均枼手中，张均枼接过后仅是瞧了一眼，便是怔怔。

“现在是没有了，”南絮答:“前两年先帝一朝时，倒是有个姓樊的，只是他已被贬职，去了奴儿干城。”

这樊姓之人既非名誉清脆的清官，又非臭名昭著的权臣，而张均枼问时，南絮竟能脱口便说出来，若不是她本来就已将此事想通，定然就是她也经常存眷朝堂之事。

张均枼翻开帐本将那几张撕了个洁净，极是干脆的回道:“不必了，逢年过节礼尚来往，算不得贪赃，本宫也不想牵涉太多无关紧急之人。”

人非圣贤，孰能无过，何况朝臣之间礼尚外来也是人之常情。

南絮垂首不再言语，张均枼将帐本翻至有所记录的最后一张，再今后翻时不由皱起眉，问道:“姑姑，这里是不是缺了一张?”

张均枼自东暖阁走出，瞧见郭镛伏地而拜，言道这些话，便已了然，朱佑樘手中帐本所记，与王家送礼最多者，除了已土崩崩溃的万家，便是郭镛与蒋琮。

王家在一夕之间崩溃，其家世之高本令人羡慕，曾经门庭若市，现在倒是门可罗雀，大家避如瘟神，不幸王家老爷子，骸骨未寒，还将来得及风风景光的以国丈之礼入葬，家人便已四周逃散。

“看来就是本年春节那两天的，”张均枼合上帐本，平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番，末端放下帐本冷冷一笑，道:“这王家果然是大胃口，不过两天罢了，能吞下那么多赃物。”

“娘娘忍心?”南絮紧跟在她身后，淡淡诘问。

“我勾搭万氏，谋你后位，你不怨我?”

怨不得南絮将这一张藏起来。

南絮站在床榻前躬身一面为她掖被角，一面答:“仿佛是在同蔡用忙着找寻纪太后的故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