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母咲妃以盥洗手,拭干,轻拢长袖,翻开有司呈上的紫金匣,内里供着天子御赐的金饰,她先拈住此中一支玉兰花貌的岫玉长笄,与幽梦髻上佩带,幽梦端臂而拜,此时髦显清丽。
丝竹钟磬奏风雅之乐,幽梦沐浴后换好采衣采履,披垂乌发,端庄立于御前。
幽梦敏感瞟他一眼,这话就不爱听了,说谁假端庄呢?
“三加三拜”,衣冠礼毕,皇后赐赉佩绶,咲妃膜拜接过,亲手为女儿束以腰际。
他只稍作怔忡,转眼又眯起笑眼,被她手掌半遮面,突显得眼神尤其魅惑。她却极不配合用手掌推他分开,装出一本端庄的姿势,冷冰冰地警告他:“凤栖梧,如果你想不被讨厌地待在本公主身边,那就好好和我谈天,不要动不动就做出一副想要吃掉我的模样,这让我很困扰啊。”
她竟无言以对,如何说都是他有理!
宫报酬幽梦穿上粉色深衣,咲妃拾取一支雕芙蓉花的象牙簪,再为幽梦发髻添置,女儿容光渐次明艳,折腰再拜。
宫人便上前为幽梦初加罗帕和色浅素雅的襦裙,并为之梳绾发髻。
皇后再颂祝辞:“吉月令辰,乃申尔服。敬尔威仪,淑慎尔德。眉寿万年,永受胡福。”
凤栖梧微愣,假装如有所思的模样:“唔,看来咲妃娘娘也已经认识到本身女儿的魅力与日俱增,会给她招来多大的费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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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安闲低眉,不知死活地笑着。“公主,靠近女子是男人的本能,对喜好的女子更是如此。”说着作势整整衣衫,“栖梧向来不是那种表面禁止而内心骚动,整天到晚假端庄的伪君子。”
六月十四这天,对幽梦来讲是个不平常的生日。宗亲们共聚甘泉宫宗祠神殿,见证皇九女姬幽梦的及笄之礼。
她傲里傲气地嘲笑:“难怪我母妃跟我说,长大会有长大的烦恼,她特地叮咛我要学会庇护本身,和男人保持间隔,说的就是你如许的。”
幽梦身上服色由浅入深,妆饰也由淡渐浓,便是意味着女子的生长过程:从幼时天真烂漫,到豆蔻的青涩天真,再到花季的明丽鲜艳,终要走向雍容大气,高雅端丽的成熟之美。
他邪笑着移去手指,不堪开阔:“带坏你的前提,是你想被我带坏。”
皇后是后宫之主,皇嗣嫡母,天然以她为正宾,由她主持这场嘉礼。
皇后三念祝辞:“以岁之正,以月之令,咸加尔服。兄弟具在,以成厥德。黄耇无疆,受天之庆。”
皇后大声吟颂祝辞:“令月谷旦,始加元服。弃尔幼志,顺尔成德。寿考惟祺,介尔景福。”
他邪魅地挑了挑眉梢:“说白了,是你让我的本能,随时处在蠢蠢欲动的边沿,明白么?”
他手指按住她嘴唇,像是不给她辩驳的机遇。“作为你的母亲,她能教你的有很多,但是我能教你的……”他的笑愈发撩民气弦,“你母妃可教不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