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言冷语虽叫她凝噎,却激起出她骨子里锲而不舍的固执。“阿谁……我是这里女掌事花容夫人的女儿,我叫瑟瑟,锦瑟的瑟。”她笑起来暴露两颗敬爱的虎牙,像这春日里暖暖的阳光,“你叫甚么呀?”
她语气中的不舍透露无遗,而他却只是淡然:“这是我的事,与你无关。”
树先人恰是看得如痴如醉,闻声一惊,慌乱地纠结一阵,终是硬着头皮走出来。那是个豆蔻韶华的少女,身穿淡鹅黄的轻纱襦裙,配珊瑚红色对襟半臂小罩衫,看着非常美丽。
“不不不,我是想奉告你,我从小是在这里长大的,我所见过的都是美人。”她矢口回嘴,只觉心跳乱了节拍,“可我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美的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他的冷酷使她更觉难堪,“好吧,实在是我本身没忍住……”
他微俯身探向水面,顺手一捋将肩上的长发轻拨到脖颈一侧,如瀑地垂落下来,沉寂温婉,融入瑰丽的暮色,自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。他在身边的陶罐里抓了一把鱼饵,左手拈住广大的衣袖,将鱼饵撒入池水,引得池里的锦鲤争相抢食。
日暮傍晚,霞光向晚的光阴他是安逸的。池边一块平坦的假山石上,他独安闲这温馨地坐了好久。在他身后不远处埋没的角落里,有人躲在树丛的浓荫下,用一双羡慕的眸子窥望着他:他穿戴一袭纯白的软纱衫子,长发还是只稍稍拢一个随便的小髻,清风拂过,青丝微漾,他超脱的姿势倒映在暗处那人一汪秋水里,好似一朵白云,轻巧得仿佛随时都能够飘走。
他不说话,仿佛将她视作氛围。
他看上去那么漫不经心,蓦地,像是对氛围清冷自语:“看够了吗?”
他自顾撒着鱼饵,涓滴也不看她:“你的解释很惨白,我也没兴趣听。”
“必然有很多人说你都雅吧?”她强撑底气,扬起粲然的笑容,“你真的很都雅!极乐天里的那些女人都这么说。”
她站在一旁,心虚地偷瞥他:“对不起呀,我不是成心要偷看你的……”
他神采微微呆滞。
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说话,便有些欢畅得晕头转向:“她们常在暗里群情你,说你美若天仙,可我感觉她们说得不对,你生得比天仙还美!”
他垂眸望着水下的锦鲤玩耍,对她的歌颂置若罔闻。
“来这里的大多是女人,男人也有,但是很少。”她沉沦地凝睇着他俊朗的侧颜,“并且那些美女人待不了多久就会被送走,我也不晓得他们厥后都被送去哪了……你也会走么?”
实在从他来的那天,她就重视到他了,她会在偶尔颠末时见到他焚香、练琴、习礼……做着这里的女人都会做的事,因为过分风韵卓绝,总会使她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“你找我只为了说这些?”他面无神采道,“请不要华侈相互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