盗汗，在少年居高临下的谛视下，沿着脸部表面滑下。

瞭望台上，黑衣少年凭风而立，似血的残阳在他身后披发着余晖，少年冷凝的眉眼在逆光中有些恍惚。

他目光通俗幽远，锋利如鹰的谛视着校场中一举一动，愈发显得他神采冷厉如霜。

每挥出的一招一式，带着肌肉迸发的最大力量，在落日下划出道道虚影，连北风都在虚空中被劈斩。

其身后的许安忙道：“世子，您这是要去哪儿，侯爷让您在军中等他返来的。”

苏三爷深沉的双眸光芒闪过，随即面有忧色。“本日我从镇国将军府出来后，本想回衙门，路上可巧赶上林尚书，相互打号召后才晓得他本日也去镇国将军府。不过我们错开了。”

落日如血，京郊骁羽营校场，万名流兵赤膊在冷风中练习。

苏老夫人止了这话题，夏氏也不好揪着辩驳，不然得显得小肚鸡肠，只得忍着愤怒坐下。一众小辈们也随后坐下，用了顿极沉闷的晚餐。

“世子，我……”许安惊怔半会，才想起要剖明，不料在打仗对方的目光后，竟然心虚得不敢与他对视。

“怎地这么晚，母亲早晨还问起你何故没有回府。”跟着苏三爷去了阁房，吴氏给他换衣时问道。

吴氏有些不测了，一怔后又问：“重合于好？那陈老夫人不是厌极了林尚书扶了现在的正室？”

苏昭珩的行动一滞，许安从火线上前，一揖：“世子，且现在天气已晚，出营……”

吴氏父亲是江南总督，吴氏是端庄的江南美人儿，哪怕如此生儿育女，一举一动间仍像是女人家那般娇柔动听。

他如何不知这些天许平是得了寻人的差事。

此话一出，夏氏神采也变了变。

苏三老爷说着，与老婆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来。“母亲似也挺欢乐那林三蜜斯的，鸢儿那日也在我面前提过，想要再让她上门作客……”

老婆的聪敏，苏三老爷对劲点头。

有着银色暗纹的玄色袍摆在他面前翻飞，杨起落下，那抹银色在暗夜中如锋利的刀刃。

好似她不孝不尊婆母似的，这类内宅来往称谢的事，都让夫君去做了。

许安语气有些急。

苏老夫人在苏三夫人吴氏的搀扶下落了坐。

“许安，我前些日子的话，你还没有悟明白？”苏昭珩大拇指在刀柄上摩挲着，沉凝的眉眼好像最锋利的尖刀。“身为我的亲卫，要本分。”

“而这本分包含从命、虔诚！”

晚风吹过，落日最后一丝光沉落，全部天空突然黑了下去。

***

恰是晚餐时候，夏氏站在八仙桌旁叮咛着丫环摆饭。

苏昭珩看着低头的许安，再道：“特别现在你已是赤鹰卫的队长，更要清楚本身的本份！”

苏昭珩闻言，收回远眺的视野，落在前来的部属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