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执住张雨霞的纤手,打量着她温婉的小脸儿,语重心长道,“霞姐儿再过月余就要开笈了。本想昌大风景得大操大办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祸夕旦福。不想现在你爹他又……唉!”一声无法又悲惨的长叹,道出了太夫人沉重的表情。
张雨霞还没从惭愧的哀伤里逃脱出来,太夫人却已是极快地规复了刚中带柔的姿势。
“祖母何尝不明白霞姐儿的心迹,委曲你了。”太夫人听着孙女的软声细语,晓得是欣喜的话儿,内心更是添了一层暖意。心道,最悲伤的莫过于她了,还如此这般地照顾体贴精密,太难为她了。
太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愣怔的张雨霞,笑问,“霞姐儿,懂了么?”
“祖母,霞儿始终不能明白祖母的安排。何况,霞儿真的惊骇,总感觉是踩在刀刃上……万一,万一,霞儿不谨慎触怒了叔婶他们,可就伤了和蔼。”
“霞姐儿,今后当家的任务落在你的肩头,辛苦啊!”
“渐渐学吧,人生活着,有了悟性,也需渐渐参透才是。长江滚滚水,也需是后浪推得前浪奔,不要孤负了本身的聪明。祖母看得出霞姐儿是深有慧根的,你心性仁慈,定会搀扶身边的人,以德化怨。对不对?”太夫人一双眯着的眼睛里除了慈爱甚么都看不到,但她话里清楚又是含义颇多,多得让身边的人儿茫然不知所措。
太夫人一脸凝重,如有所思道,“皇后向来仁心厚爱,与皇上相敬如宾,却独独对霞姐儿如此顾忌,实在让人猜不透。”又转眸望定张雨霞,“皇后掌舵后、宫,现在又是这般料想不到的姿势,不成不谨慎行事。霞姐儿就借了面前事,临时躲避皇后皇上他们,能够借机缓冲一下宫里的滋扰,不至于太露锋芒。”
“霞姐儿只要晓得惊骇就是真正晓得了此中的任务,不像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,明里暗里矫饰那点儿小肚鸡肠。小事也就任由他们去玩弄吧,大事上祖母可不能由着他们胡涂。”太夫人眯眼拍了拍张雨霞的手背,笑道,“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。霞姐儿固然放开胆量去做,背后另有祖母在呢。”
只慨叹祖母已是残年老景,但愿本身还能来得及报这份薄薄三春晖。
张雨霞满脸的灿烂笑容,佩服道,“祖母贤明。霞儿少不更事,竟没看破这柳条虽小,却也是包含了人生丰富的大事理。感谢祖母的教诲,霞儿定服膺在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