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闷闷的无话，后是打抱不平的张雨琳开了腔，满腔的火药味，“这二姐向来都是撒泼使诈的性子，也不知祖母是真看不出，还是用心纵着她。这今后的荣兴苑怕是跟着二姐的飞黄腾达，也要寸草不生了。”

不说不打紧，这一说似是戳及把柄。 张雨燕放声嚎啕大哭，边哭，边断续道，“现在孙女出了这等事，只怕要入了庵堂，毕生与青灯作伴了。那里另有姐妹？燕姐儿怕黑，怕孤傲，不要苦做老尼。求祖母不要把燕姐儿送到孤山野庙……”说着便扑到太夫人的怀里，双手紧紧抓住太夫人的衣衿。

“祖母……”张雨燕眸子惺忪，嗓音微哑，青瀑乌，更增加了几分女儿的娇羞之态，惹人顾恤。

姐妹相处这么多年了，张雨琳何曾见过张雨霞肃着脸说过话，她张口结舌地呆。一双眸子落在张雨霞的脸上，似在切磋，切磋她的至心实意。

眼下落水之事触及太子，**里的主位定然是一清二楚。皇后娘娘不话，她安乐公府这厢也不能暴露半点口风。

姐姐们说话老是绕弯子，就如那小河溪流，蜿蜒盘曲，偶然候，中间还会有更奥秘的黑洞。

“真的？祖母不会丢下燕姐儿？”张雨燕摆出一副天真小萝莉的模样，甜死人，腻死人，太夫人却心甘如怡，甘心中招。

“三妹，今后莫要再提及此事。谨慎祸从口出，倘若此事果然定局，三妹又何必执住不放？总归是姐妹一场，常日里不睦也就罢了，大事上，万不成胡涂张扬。”张雨霞敛了神采，严厉道。

张雨琳不晓得这是重生的大姐，不晓得这是看破人生的大姐。她心底模糊地升起一股怕意。她思考很久，感觉不是怕，而是敬。大姐身上成熟了，她能容忍，能容人，连二姐这等小人都能容得下，另有甚么不成以？

温氏见太夫人并不接话头，内心立时缺了底气。只道太夫人还在迟疑。心下不悦，怨太夫人公允。转而又自我安抚道，太夫人就算薄此厚彼，也得顾及情势。现在就算是皇后，也不能等闲赖得掉这门根基已定结局的婚事。内心舒坦了，四平八稳的舒坦，面儿上也就轻松得过了头了，让费氏妒忌不安的轻松。

张雨霞神采安然安静，不带一丝拘束。

张雨萍无法又无解。

张雨燕实在早已经醒了，刚才的统统皆落眼中。她断念塌地的想嫁与太子。祖母的态度模棱两可，暧、昧不明。她不能坐以待毙，任事情随便展。万一事情有变如何办？那本身使的苦肉计岂不白搭了心机？

小萝莉公然是天下无敌，乖乖，你会吗？

“朽木不成雕也。”张雨琳笑着白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