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,花习习也不晓得。
“从今今后,朕会是你的依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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澹台绾晞端坐在凤座上,目不旁视地赏识歌舞,余光里却瞥见景玺在马立忠附耳低语中神采一瞬,眨眼间又规复普通,只是不再有前一刻的怔愣与失神。
“是朕。”景玺负手看她,她却不觉得意。收回目光,再次回归先前发楞的姿式,背靠假山而坐,娇小的身形几近淹没在杂草丛中。
不知是因为心底犹但是生的怜悯,还是因为当年靖辞雪在他耳边轻叹的那声“习习该如何办”,总之他身随心动,将花习习揽进了怀里。
“说吧。”下了朝。景玺忽道。
“你是谁?”花习习歪着头问他。
或是失神闲逛。或是冥冥当中的牵引。一昂首,便看到了暗淡的三个大字——宓羽轩。
金陵城破那日,皇城大乱。斓瓴皇宫乱作一团,主子也好,宫女寺人也罢,都仓促逃命。过后盘点了一下,那日死于踩踏的宫人达七十八人,如果不是顾青山带领一队人马及时赶到,恐怕会有更多的人丧命。
直到有一天,他收到一封来自三虚岭的密函。
曹公公毕竟是没能熬过这个夏季。
一众舞姬围成圈,衬着中间的妙曼女子白衣如雪,在五彩琉璃灯下变得残暴夺目。那翩飞的水袖缓慢如银练,引得合座喝采。
花习习封妃,用的还是她先前的封号。朝中隐有说辞,但近似环境历朝历代皆有产生,朝臣们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。
澹台绾晞没有想到,她与花习习多年后的再次相见,会是此番景象:凡灵宫大殿上,一众妃嫔悉数参加。她高坐在鎏金焕彩的凤座上,花习习以四妃之首“羽贵妃”的身份恭敬地立于大殿中心。
“你为何不肯出宫?”景玺问她,却得不到回应。看她神采,像是没闻声,景玺又问了一遍,“朕问你,为甚么不出宫?”
而目睹过当年那场“流云婉月”的四人,却是以失了神。
曹公公年纪大了,又经历了亡国之痛,病痛一来便再难摆脱。开初还能勉强撑着,可斓瓴的夏季夙来湿冷阴寒,他本就疼痛难耐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。
皇宫里由来最忌丧事,宓羽轩又恰好挑在大过年的出事,实在触霉头。澹台绾晞是后.宫之主,这事瞒不过旁人,更何况是她?除夕晚宴尚未结束,便有宫婢悄悄跑来奉告她曹公公的事。
马立忠尾跟着,“回皇上,命是保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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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靖辞雪……”她俄然有些恍忽地轻喃。心头是久违的钝痛。“朕?”目光终究落在他明黄绣金龙的服饰上。她蓦地哂笑,“是你啊。”
马立忠眼尖地看到一小寺人在水榭外探头探脑地张望,遂不动声色地从世人后边绕出去,不一会又疾步悄声地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