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谈笑了，我之于你，不过一件玩物。你肯放过我，相互两不相干，我就已经感激不尽。至于重新来过……恕我实在想不出，我们之间，有甚么值得重新来过的需求。”

严豫在想些甚么，她与他之间，重新来过？

展宁这番话说来，尽量想显得不在乎，言语中也多有自我轻鄙之意。但她神采却忍不住发白，搁在桌上的一双手也微有些颤意。严豫见状神采益沉，他伸脱手去，似想握住展宁的手，但才一碰到那冰冷的手指，展宁便如触了电般虎将手缩了归去。

严豫的行动令展宁刹时记起那些过往，内心头冲突感陡深，挣扎几下挣扎不开，又觉在唇上摩挲的手指躲不开避不掉，就似指引普通，提示她想起死前那些景象。强压的情感终究忍不住露头，假装出来的沉着也有了裂缝，她最后竟忍不住张了嘴，对着严豫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。

展宁想起她与严豫相处那几年，实在也有过些不那么尴尬的光阴。在林辉白娶了展曦，她不测受伤卧床不起，暂敛了傲气，收了锋芒，不再与严豫如存亡之敌的那段时候，严豫对她，恍忽也是极好过的。好到她恰是当时候有了曲解，觉得严豫对她，除了对玩物的态度以外，另有一些别的东西。

但展宁深知，那不过是平生顺利、总想要事事称心的睿王爷，鼓起之时对统统物的戏玩态度。

见她默许，严豫又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你我都清楚，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甚么，相互想要的又是甚么。阿宁，你想做的事，我都能够替你做，乃至在你达用心愿以后，我能够帮你规复女儿身份。你总不能顶着你哥哥的身份过一辈子吧？而我，只需求你承诺我一点。”

车内空间并不太大，展宁靠着侧壁，尽量坐得离严豫远一些。

她咬得极狠，口里很快满盈出了血腥气。

严豫因她的话眉头略略一皱，神采微微沉了一点，半晌后倒是回身走回车前，亲身替她掀了车帘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，“我还真没感觉厌倦。上车吧，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。”

面对一样知情的严豫，她的作为的确有很多疑点。上一世会试，她并没有提早两日出贡院。在不晓得考题的环境下，就算她才情再敏捷，也没法托大到这般程度。

是了，她之于他，便是一个有着几分傲骨，几分兴趣，让他想要烙上本身印记，宣誓主权的玩物。

皇城司直接附属于天子，专门卖力为天子监控大臣、刺探动静。严豫部下虽有些耳目，但要与皇城司相提并论，却实在不在一个层次上。

“眼下，话既已至此，我便全都说了吧。不管王爷究竟想要甚么，打的又是甚么主张，你的帮忙我要不起，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。若王爷情愿放我一马，畴前事就此断绝，今后后各不相干，那我便谢过王爷成全。但若王爷仍想将我控在鼓掌当中……”展宁说到这，眼中闪过清寒光芒，此中断交清楚非常，“那就恕展宁大胆，昔日跟在王爷身边多年，王爷的很多事情我也是晓得的。别的不说，王爷在京中耳目成网，恐怕与圣上的皇城司比拟也毫不减色。圣上多疑，王爷定然不会想惹圣上再增狐疑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