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烧退是退了，但这病来如山倒，病去如抽丝，展宁仍病恹恹下不了床，就是下了床，也走不了几步便头昏脚软。

展宁眼角滑落的泪滴，如同滚烫的火焰，灼得严恪心底生疼生疼的。

“我承诺你。”

严恪深深皱眉，凝睇了劈面的展宁好一阵，终究在心底下定主张，这一次，他放冷了语气。

他的行动让展宁无法一笑，笑容显得惨白而脆弱，“你瞧，你到底是不信的。可我并没有疯，也没有说胡话，我说的，是我真实在实经历过的事情。严豫那日说的话，有很多都是真的，并不是谎话。我曾被迫呆在他身边五年，这五年里，我是他的人。”

但他未曾想，展宁开口的第一句话，就将他打懵了。

吃力地将手抬起，展宁想要触碰一上面前严恪的脸，但烧得有力的手堪堪抬起，便要落下，还是严恪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。

微凉的丝绢润湿了嘴唇，又擦去眼角泪痕，展宁昏昏沉沉间，见着面前严恪的容颜，看着对方眼里的疼惜与担忧，一时候恍忽似在做梦，一时候又感觉这梦过于实在。

严恪眉间褶皱并没有是以而放松，他的视野收缩住展宁的双眼，不再听任她回避畏缩。他持续用略冷的声音道：“那究竟是如何的？阿宁，我情愿给你统统的信赖，可你总要让我感遭到，本身的信赖没有错。”

严恪的声音放得很低，展宁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出来，严恪拉着她的手絮絮说了好久，却见她垂垂闭上了眼，昏昏沉淹没了反应，只是她眼角仍有泪痕，沾湿了秀美的脸庞。

展宁垂首不语的模样令严恪内心忍不住生出了一燃烧气。

展宁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掐出了血，她的声音木木的，她与严恪道：“你瞧？这么不堪的畴昔，这么恶毒算计的一个我，我本身都瞧不起，又如何敢让你晓得？”

严恪怜她在病中，一向未曾逼迫她，但贰心底的压抑与烦躁，却日积月累益发浓烈。

严恪日日都来陪她，各种药材补品也冒死往侯府里送。

“你相不信赖怪力乱神之事？之前我是不信的，因为这人间如有鬼神，怎会眼睁睁看着我堕入那样生不如死的地步，却毫无顾恤。可当我死而复活，在这一世重新展开眼的时候，我却信了。这世上不但有鬼神，或许还真的有因果循环。”

活力、心疼、迷惑乃至因严豫那日的话语挑起的妒忌，一时候占有了严恪统统的思路，他必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，才将心头纷繁呈杂的各种情感略微压抑了下去。

不肯在那双曾经装满这世上最动听和顺的眼眸里瞥见对本身的轻鄙，展宁忍不住出言解释。

严恪如何还会来瞧她？

严恪说的话，展宁那里会不明白？

严恪不再放纵她，他一击脱手，便容不得她再回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