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雨龄取了纸笔写下几个药名,折好放入迎春手中:“这几味药材并不常见,只须在都城中几家驰名的药铺问过,近几日有没有大族丫环采办这些药材便可。”
“姨娘可千万别着恼,我也只是这么一说。”刘嬷嬷赔笑一声,似有所指地说道:“姨娘心疼大蜜斯,府里高低那个不知?大蜜斯染了风寒,是姨娘亲身命杜鹃煎了药送去,又怕大蜜斯贪凉,又命人送了两床锦被。姨娘疼蜜斯,是疼到骨子里去了,如何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跟大蜜斯之间的豪情呢?”
“还不是姨娘心善,到处体贴着蜜斯。蜜斯染了风寒,姨娘立马便教杜鹃开方剂煎药,老爷瞧着非常欢乐呢。”字面上听来仿佛是在赞美萱姨娘,可一经迎春的口,便立即充满了讽刺之意。
迎春咬唇,面色犹疑不定:“蜜斯,只不过染了一场风寒,你怎的仿佛……仿佛变了小我普通。”她自知这句话实在超越,只是实在忍耐不住,话刚出口,迎夏便立即跪下:“求大蜜斯惩罚。”
对迎春的题目竟是避而不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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萱姨娘蹙起眉头,不悦地打量刘嬷嬷一眼。
顾雨龄悄悄的想着,望着枣树发楞,却见那树上一道人影闪过,她微微一愣,不由抬眼细心望去,对上了一双阴暗的眸子。
迎春一脸不解:“蜜斯莫不是忘了,迎秋迎冬昨日才告了假出去,萱姨娘不肯,还是蜜斯再三哀告,萱姨娘才勉强同意的呢。”
萱姨娘茅塞顿开,心头那点阴霾早已烟消云散,赞成刘嬷嬷几句后,便急火火地去了书房。一起上只见萱姨娘眉眼间掩不住的忧色,乃至连几个小厮手脚慢了都未惩罚,只是好言鼓励几句,只教那几个小厮一头雾水,却也猜不透萱姨娘发的甚么疯。
说至最后一句时,那双吵嘴清楚的眸子染上一层转眼即逝的暗淡。
窗外有两株树,一株是枣树,另一株也是枣树。此时正值炎夏,枣树上尽是黄绿两色的小花,轻风习习,挟杂着淡淡香味,令民气旷神怡。
药是否有题目,顾雨龄天然是不晓得的,但在上一世的影象中,杜鹃可并非是个简朴人物。她极通药理,府中下人凡是有个小病小灾的,都情愿去找她诊治,一来二去,杜鹃在府中职位也水涨船高。
迎春软糯糯地应了一声,出门去了。顾雨龄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,重回了榻上卧着。
“你都问了,天然是要讲的。”顾雨龄嫣然一笑。
虽是受了顾雨龄一番顶撞,可祸兮福之所倚,这不恰是将一干旧仆撵出府去的大好机遇吗?
也是,爱惜之乃当朝大将军,而顾雨龄则是将军府嫡长女。将军之女染了风寒,请太医出宫诊治并无不成。只是萱姨娘恰幸亏这时候出来献殷勤,虽说杜鹃亦是晓得医理,但,毕竟似有不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