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儿沉默了一会,微不成查地点了点头。他用手悄悄碰了碰长安的脸:“你,你都长变样了!你老是变模样,又老是分开,我怕我下次还是会认不出你来!”
承儿的眼睛亮了亮,眼角眉梢都腾跃起了高兴:“好!”他像小时候那样抓着长安的手,抬头道,“我很想你!很想很想!姑,姑姑,……”
在璟和还未真正掌控住南边的军政大权之前,在河间王与士族面前,承儿真的就是如同傀儡的存在。他们固然口中称着“陛下”,待他却没有一分帝王该有的尊敬和面子。已日渐知事的承儿却能一声不吭地忍辱负重下来,不管受了甚么样的委曲,都不见一丝的怨气和情感!这对这位从小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皇太孙而言,实在是不成思议的一件事!只要好几次,璟和伶仃面对他时,曾看到过他眼中刻骨的恨意!他问璟和:“我们不会永久都如许的对吗?”
长安踌躇了一会,道:“让他练吧!别打搅他了,我……我过会再见他吧!”
承儿闻言,泪水流得更凶了。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心上的重担卸了下来!睿成王、杨将军这五年来一向守着他、鼓励着他,但他们都没法给于他如许的安然感,只要长安能够!因为他们是嫡亲,是血脉相连的人!
说着不记得,眼圈却红了。
现在,五年畴昔了,当年的事、当年的人不知他还记得几分,他向来未曾主动提及太长安,一次都没有!但是他的性子却垂垂变了。固然还是聪明过人,却再不见幼时的奸刁爱闹,身上那种优良帝王的特质倒是越来越凸起——他能忍!
见此,承儿也愣住了,他不明白一个素未会面的报酬何会用如许的眼神看着他。他年纪虽小,但这些年庞大的经历几近练就了他一身本能的直觉。而现在,他的直觉并未让他感受出对方任何的歹意,可他仍然还是没法直视她的那双眼睛,伤感、失落、欣喜、愧意……太多的情感交杂在对方的眼中,让他连对视一息都感觉沉重难受得喘不过气。
“皇上,你还记得济阳公主吗!”璟和忍不住开口道。
长安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身材,任由他宣泄。她晓得这个孩子心中的委曲、惊骇已经压抑了太久。
长安不由对承儿生出刮目相看之感,可见这孩子的御下之道,并非全无章法。
长安一把抓回了重欢推人的手,用心板起了脸:“重欢,不准推人!”然后摸着他的脑袋哄道,“他是你兄长,快叫阿兄!”
方才还慎重地像个大人一样的承儿,现在却如同发怒的小狮子普通,冲着长安嚷道:“闭嘴!你好大的胆量,谁答应你直呼朕的小字?”
却没想到,璟和慈安应对承儿的时候也完整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君王,全然没有对待平常孩子的那种随便和对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