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庆帝目光一软，再次扶起了皇后：“裴禹的措置，我就依了你们父女，废后之事也休要再提了！”

皇后站在门口，看着丈夫和孩子逐步走远的背影，小女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还恋恋不舍地转头瞅她。她的心撕扯般的疼痛起来。

但是，如果没有孩子，她就当真能够安然无惧的面对他绝望的目光吗？

瑞庆帝揉了揉长安的脑袋：“可不是嘛！长安真是聪明！”

“扬州裴禹、徐州谢承安、青州卫衡……”父皇嘲笑着指了指几个大臣：“裴家、谢家、卫家……朕的几个秘密大臣倒是一个不落，个个生财有道！”

“不知？这几州刺史无一不是尔等远亲，焉有不知之理？”

“父皇，你如何了？”长安带着忧心的童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。

酉时一到，父女两欢欢乐喜亲亲热热的回芙蓉殿用膳，瑞庆帝的脸上再找寻不到一丝阴霾。

“你！”几个秘密大臣都震惊的看着王太傅，被噎得说不出话，又转向了父皇。

长安摇了点头，有些纠结地看着瑞庆帝：“父皇，太傅说，长安常日里的一顿炊事，够浅显百姓一家子好几年的花消了，是如许吗？”

瑞庆帝的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欣然。

瑞庆帝摇了点头，似是在跟长安说，又似沉浸在本身的思虑中：“此粮仓已过分陈腐，多有腐蛀，并不那么安稳，硕鼠行动敏捷，等闲打不到，如果打鼠的行动稍大，便会引得粮仓倾圮。”

本日是月朔，太子也来芙蓉殿用膳。一家人到齐后，珍羞玉馔便流水般的摆了上来。皇后出身最顶级的世家豪族，吃穿用度，皆有本身的一套讲究。嫁入皇宫后，因瑞庆帝不喜奢糜，裴氏也精简了吃穿用度，但还是浅显人看来难以设想的精美讲究。

“母后，你不欢畅吗？”长安歪着头，瞅着皇后问道。

众臣感喟着鱼贯而出。

瑞庆帝神采不明地谛视着裴氏，皇后也毫不让步地跟他对视着。

皇后眼眶一红，低下头，深深的拜了下去：“臣妾，谢主隆恩！”

“太傅此言差矣！我朝自来有‘举贤不出士族，用法不及权贵’之说，何曾有过科罚上士大夫之例？”

“进得慎言！尔亦出身世家，琅琊王氏的官员一样遍及各州，尔敢言其未曾并吞过一亩地盘？”

长安吓得躲在了子渭的怀里，带着哭音道：“父皇……”

瑞庆帝点了点头，神采淡淡，看不出喜怒：“你堂弟裴禹在处所私增赋税，侵犯了庶族地盘。”

长安有些茫然地看着外祖的背影，再看了看殿内揉着眉心的父皇，心中升腾起一种无措感。她那天底下最最高贵的父皇，本来也并非无所不能，他也没法无怖无忧。

瑞庆帝摸了摸长安的脑袋：“父皇是赶上了困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