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小侯爷的话,林暮烟也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。老侯爷却沉吟道:“实在也不是不成,那老婆子也就是嘴上硬,内心倒是想得要命,要不然也不会得这个病了。”
她们觉得她会惊骇,会畏缩。谁晓得,当时的宋佩珊满心肠觉得嫁给林老爷,他会平生一世地爱着她、宠着她。
谁知这林老爷人小鬼大,早就存了心机。而宋佩珊恰是天真烂漫的年纪,幼时的交谊再加上花言巧语的引诱,竟不顾父母的反对,执意要嫁给林老爷。
诊断成果与小侯爷夫人说的差未几,就是积郁成疾,这类病除了“芥蒂还需心药医”以外,所用之药的剂量也得节制好。
“先见一见烟儿,何尝不是个功德,烟儿看上去跟珊儿未出阁时的确就是一模一样。”老侯爷说道,“只是她刚睡下也没多久,本来觉就浅,还是先坐坐再去吧。”
宋紫雨在一旁把她扶了起来,并拉她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林老爷原是侯府一个远得不着边沿的远亲,因为做买卖的原因,林老爷的父亲常常带着他到侯爷府来。
老侯爷能够大声说惯了话,学不来那捏尖捏嗓的,只是朝那丫头指了指林暮烟,又指了指房内。
没想到病得如此重的人,还能够有这么大的手劲。就仿佛恐怕面前的人,摆脱开飞走了一样。
只略略扫了一眼房间,也没心机细心地看,林暮烟的视野全都落在房中那张大床上。
见林暮烟对峙如此说,老侯爷也不好再回绝,起家领了她往侯爷夫人的屋子走去。
老侯爷做了个手势,一个丫头就垫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,她死力地压着嗓音,用蚊蝇似的声音说道:“睡着呢。”
“你不是珊儿?如何能够?你就是我的珊儿,我如何能够把我的珊儿给认错了呢。”老侯爷夫人大声叫道。
“那依父亲看,要如何是好?”小侯爷问道。
几次以后,林老爷就熟谙了宋佩珊。本来孩子之间在一起玩耍,长辈们也没放在心上。
“珊儿,是珊儿吗?”就在林暮烟低头深思的时候,老侯爷夫人已经醒了过来,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。那本已有些浑浊的眼睛,此时披发着光芒。
房外,两个丫头正悄声屏气地坐在椅子上做着针线打发时候,全部东配房听不到一点响动。
那丫头也是个聪明的,大抵明白了意义,就领着林暮烟,替她掀起了门帘。
小侯爷先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指着太师椅上的人说道:“这就是外祖父了,烟儿还不从速叩首施礼。”
悄悄地掀起被子的一角,三指搭在侯爷夫人的脉上,埋头诊断着。
可谁知思女心切的侯爷夫人,却是以积郁成疾了呢。
林暮烟走到跟前,早有小丫头把拜褥放在她脚前。她在拜褥上对着老侯爷拜了三拜,“外祖父在上,请受孙女一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