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云闻言大惊，睁大了眼，支吾道：“有倒是有……”

沈默云庄上干活的都是本地干农活的诚恳人，有的连金陵城都没去过。那里见过那样的阵仗，瞥见茶碗飞出，落下脚下被砸得粉碎，便有几个怯懦怕事的连连惊叫了起来。

而作为庄子主子的沈默云天然不能推委。这时候，一身素红色旧棉袍的沈默云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，拖着“衰弱的病体”，行动艰巨，姗姗来迟。

钱虎迈着四方步，将那堂屋仔细心细看了个遍。他先抓起花瓶安排看看作工年份，哎，是本朝的；掀起堂屋正中的山川画细心一瞅，奶奶的，署名是沈默云；又拿起茶碗品了一口，呸，是自家种的；又看了眼兄弟们屁股下坐的椅子，妈的，竟然是最浅显的松木。

放眼那庄上的良田，只是种了些白菜萝卜等不值钱的蔬菜。这大夏季，鱼塘看不见鱼，果园没果子，他几人打马走了一圈，只瞧见几个妇人正在井边腌着咸肉白菜。

“没错！昨日，赵管事，不，那赵四，他昨日定是为了逛窑子才假装肚痛。他，他真是个作死的。放着大蜜斯不管，还借着大蜜斯的心善，冒充棍骗，现在闯下大祸，也是他咎由自取！对！女人昨日看他病痛难忍，还给了他好几两银子去看病！却不想他竟然拿了拿银子偷偷去吃苦……”那李大见王福抢在了他前面，天然不太甘心，现下也只能先拍好这大蜜斯的马屁了。

为了“避嫌”，堂屋的大门和后窗都大开，沈默云也戴上了一顶大大的帷帽，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。

庄子正中心的二进主屋院子也是一样，只是挂满了一些农家作物和土菜腌肉，那里有半点富庶丰嬴之感。那白墙黑瓦的主屋低调沉闷，好几处的墙体还因为长年风吹雨打而天然剥落了。

沈默云不露声色，悄悄开口道：“兰心，记取他们顺走多少东西，我必然要叫那些天杀的今后十倍偿还……”

那钱虎掂了一下，大抵八到十两银子，扫了眼四周人等，公然，从主子到丫头婆子都是寒酸不已，心下叹了口气，既然这里的主子肯跟他归去，他也算办好了差事，便胡乱应了下来。

“本日之事，我沈默云作为赵四半个主子，天然有御下不严之过。咳咳，只是，那五百两……懦夫应当也看出来了，我这庄子人多产出小，实在一年也没多少进项。

公然，这大蜜斯第一时候便想到了他俩，两人不由对视一眼，心有灵犀地跑去在沈默云面前齐刷刷跪了下来。

“还要费事懦夫先行一步，我，……咳咳，我毕竟是个闺阁女子，如此进城只怕是不当，我等歇半刻钟再解缆，懦夫看可好？”

那钱虎冷哼一声，“是你庄上的人便好！”说着，便将那逼迫着赵四所写的欠条扔了过来。又将昨日赵四在他们醉月楼招摇撞骗，诡计认账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