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分炊？

碧桃抻了把皱巴巴的裙子，拍掉上面沾的稻草，笑道：“开首饿了两天，昨儿二女人让人送了饭另有被子来，没冷也没饿，就是睡床睡风俗了，躺在地上硌得慌。”

宋青葙不出声，只用力将药揉得更开更匀。

二爷佳耦前后过世后，因无人打理，铺子的收益一日不如一日。

两人对视半晌，宋青莼走近前，掌心握着个红玛瑙的禁步，“姐妹一场，这个你留着。”

宋青葙笑道：“夏天时揉了花汁染的，没特地熏香，就是本来的花香，姐姐若喜好，我这里另有几刀一并拿去，本身用也好，送人也成。”

这个禁步是四年前宋青莼抱病，林氏特地请潭拓寺的方丈开过光的。

究竟上，没了秀橙，宋青葙已很少探听内里的动静，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像之前那样有事没事地跑来桂香院说闲话。

碧柳正色道：“我爹临终时叮嘱过让跟着二奶奶，二奶奶不在了，这不另有女人。我要真逃就回不来了……我这两下三脚猫把式虽不顶用可也不能等闲闪现，留着关头时候保命。”

碧柳陪在中间不出声，她耳力好，清楚听到内里二女人宋青莼吃吃的笑声。

宋青葙一边上药一边数落，“你会拳脚工夫，如何不就势逃了去，就直愣愣地站着傻等着挨揍，也不晓得遁藏？”

碧柳疼得倒抽寒气。

碧柳神采还算安静，秀橘双眼肿得老高，跪在地上抱住宋青葙的腿，哭得喘不过气来，“……觉得再也见不到女人了，那些婆子凶得吓人，拎着木棒二话不说劈脸就打，秀橙跑进屋里闩上门，两个婆子一齐撞，撞不开，她们又去找斧子，等把门劈开，秀橙已没气了。”

碧柳点头应了。

宋青葙却不动笔，盯着跳动的烛光看了半天，低低道：“你说大娘舅会不会来？”

娘舅应当不会来了。

宋青葙轻叹：“人都死了，说甚么也没用了……赶明儿照着挂件画个模样让阿全四周探听探听，有没有人卖这个，被谁买了去？秀橙嫂子那边，你去问问，就照实了说，问问她哥现在哪儿……趁便拿十两银子给她吧。”

宋青葙自慈安堂出来回身去了柴房，柴房就在厨房中间，门口挂了把铜锁，一个姓王的婆子专门看管着。

“本来有个哥哥在二院当差，因为打赌输了很多银子，又喝酒误事，客岁春季被赶出去了，现在不知在那里，一年到头不着家。她嫂子带着孩子住在后街，平常给人缝补缀补赚点琐细钱，秀橙的月钱几近都给她嫂子了。”碧柳叹道，“秀橙一贯聪明，如何竟做出这类胡涂事来？害人害己！”

再过几天，青州府那边来信，婚期改在腊月初二。只要两个多月的时候筹办，非常严峻，可宋家人却极其欢乐。对方不退亲已是极好的了，出阁的日子早一天晚一天不算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