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又向周卜成说道:“现在对证在此,显见曾有才所为,乃你所教唆,你另有何赖?若不将你重责,还道本部院有侧重呢。摆布,且将他打五十大棍!”两旁呼喊已毕,将他撕下裤子,拖下重打起来,叫唤之声,不断于口,如同犬吠。好轻易将大棍打毕,复即将周卜成推到案前。周卜成那里吃过苦处,鲜血淋漓,勉强跪下,只得上前向狄公案前说道:“大人临时息雷霆之怒,革员鄙人,照直供来便了。”随即在巡抚狄公大人堂上,当日如何趋奉张昌宗家,补了这清河县缺,如何同这曾有才计议兼并民产,如何看中郝干廷的媳妇,教唆曾有才前去掠取,前后事情,说了一遍。狄公大人令他画供已毕,跪在一旁,向着郝干廷说道:“你等三人可闻声么?本部院现有公文一封,命差院同你等归去,着代理清河县知县,速将你媳妇并他两人妻女追回,当堂领去。俟后处所上再有犯警官吏等情,准你等百姓前来辕门赞扬,本部院毫不看情,姑容人面。若差役暗里苛索,也须在呈上注册,毋得索要多少,亦毋许告状人同差役等暗里授受;一经本部院访出,遂与受者同科定罪。”
现在负罪非轻,若再不明白供来,便令你亲尝这刑滋味。你以本部院为何如人,以我常日凭借那班奸贼么?向来王子犯法,与百姓同罪,即便张昌宗有了不对,本部院也不能宽恕于他,况你等是他的家奴出身,还在本部院面前,巧舌装点?”周卜成到了此时,那里还敢开口,只在地上叩首不止,连声说道:“革员知罪了,叩求大品德外施恩,以全革员面子。”狄公也不再说,复又命人将曾有才放在地上,用凉水喷醒过来。众差役如法行事,先将绳索松下,取了一碗冷水,当脑门喷去,约有半个时候,只听得“哎哟”的一声,说道:“痛煞我也!”
狄公问道:“你这狗才,他日视朝廷刑法如当儿戏,觉得处所官通同一气,便可无恶不作。本部院问你这狗才,现在郝干廷老头的媳妇,究竟放在那边?王小三子的老婆,与胡大经的女儿,皆为你抢去,此皆本部院亲目所睹,亲耳所闻,若不立时供出,即传刀斧手来,斩你这个狗头,使你命不活了,到了阴里再作歹去吧。”曾有才此时已是痛不成言,深恐再上刑具,若不实说,当时性命难保,不如临时认供,再央请张昌宗从中为力便了。当时向上说道:“此事乃小人一时之错,不该将民人妻女肆意抢占。现在郝家媳妇在清河县衙中,其他两小我在小人家内。小人自知有罪,惟求大人开一线之恩,以全性命。”狄公骂道:“你这狗主子,不到此时,也不肯实吐真情。
第三十五回审恶奴受刑招认辱奸贼设想挖苦
周卜成听了狄公这番言语,心下实是难堪,若说不可此事,目睹得皇命牌子供在上面,只要他一声说斩,瞬息推出辕门,人头落地,岂不是本身白送本身的性命么?然若当即承诺,我一人无甚么碍事处,但在张昌宗那边,乃是武后的宠幸之子,明显见他失了面子了。设或张昌宗动了一时之怒,反过了脸来,奏知武后娘娘,当时我也是个没命的。心内正在迟疑,口中只不言语,狄公坐在上面,察景观情,也晓得他的企图,用心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