媒人转怒为喜,翘起了大拇指,“二龙这小伙子一听就是个办大事的。我说老主任,人老了就要服老,公家的当家人退了,自家的掌柜的也要退。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你们家在二龙手里要调流派哩!”媒人说完,双脚伸进那黑条绒棉鞋,双手伸进袖筒,忙着去池家岔报讯了。
世珍还在和媒人对峙着,各自抱着旱烟锅抽闷烟。二龙进门酬酢了两句就开门见山地说,“大,媒人是曹请的,用人不疑疑人不消,就按媒人说的办!”
二龙神采不悦,“老哥,你咋能如许呢?大正月的我白手来你家,一包烟都带走,你这是看不起我呢!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人了。
俞世珍声音都有些沙哑:“我的好闺女,以大看来,除了处所差一些,其他方面没啥说的。他们家就这么一个独苗,男娃大你不过三两岁,春秋也合适。你想,过门后,甚么事还不是由你说了算!”
二龙刚举起盅子,酒未下肚,将酒盅放在炕桌上,“娘!我前脚刚走,你后脚就来了,有啥事哩?”
世珍没想到老二来这一手,一脸不欢畅,“你这个败家子,不问个青红皂白胡承诺呢!五百个元是猪拱出来的?五百个元干公家事的人不吃不喝挣一年还得是个高人为呢!”
伶牙利嘴的媒人几句话正中俞世珍的软肋,俞世珍内心打起鼓来:媒人说得也对着呢,曹的大儿子在弟兄姊妹中最受娇惯,倒是个顽货,这就叫“偏染的花儿不上色”。不然,咋能拿mm换亲呢?如果是二龙、三龙,需求当白叟的操这份心吗?四个娃中,三个男娃不管咋说都进过书院,一向念到不肯念才撂过手的。苦就苦了四凤,没有上过一天学。十1、二岁插手出产队的个人劳动换回工分,里里外外、洗洗涮涮又是她娘的好帮手,现在为了大龙的婚事,又要被换到大山深处与报酬妻。想到这里,即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潸然泪下。
殿元吃紧忙忙跑出院门,手里拿着那包刚拆开的兰州牌卷烟,“他二爸,带上你的烟。你应酬多,还要号召别人呢!”
“池家岔亲戚还要五百元的彩礼呢!”看着俞世珍给女儿做事情的焦急劲,媒人俄然又撂出这么个要求来。
“娘,就按你说的办还不可吗?上正斯月的别哭天抹泪,这是在我殿元哥家呢!”二龙起家跟着娘就走,俞殿元也不禁止。
“兄弟,肘子是娃他妈专门为你留的,没吃一口我也就不劝了。酒才翻开没来得及喝,你拿去吧,这是娃专门贡献你的,让娃的这份孝心在。”殿元说着,酒瓶塞进二龙怀里。二龙推让不过只得从命,搀扶着娘,走出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