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雁笑道，“我家里往上数两代也是庄子上的，我又见过甚么繁华了，我们三女人眼里见的才叫繁华。”

这时，背面那辆马车下来个婆子，在华盖马车边儿摆好了脚踏。冯怀徽差点儿从马背上跳起来，催着冯费，二人逃荒一样，跑进拐角的巷子里躲了起来。

秦侞暮挎住老夫人的臂弯，悄悄摇着撒娇，“谁也看不准，这是我新创出的体例做的点心，谁去了也没用，如果来回这么传话担搁了，牲口被人宰了我可恼谁去。您就依了我，做得了，第一个给您尝，不好吃您就抽我的箪把子。”

秦侞暮墨发稠密，平素在府上多梳丫髻，今儿却梳了垂鬟分肖髻，左边簪了支羊脂茉莉小巧簪，中间排插着六朵茉莉珠花，耳上戴着一对豆红芙蓉玉。她春裳比凡人脱得晚，这时终因而穿上了夏里一件月柳色织锦妆花褙子，压着串璎珞，下裳是条粉色挑线裙子，行走间裙子翻动，暴露金丝芙蕖高底绣鞋的鞋尖儿。

冯怀徽心机游移，问道，“秦府上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要出门多数是闲事儿。你说，是不是帮五姑姑办事儿去的？”

书鹂早就进了秦府，一向跟在赵嬷嬷身边奉养学端方打杂，等书莲一放就直接提来堂屋里升上了一等丫环，她又是猎奇又是讨巧隧道，“您可别冤枉了三女人，这两日看女人在厨房里带着廖婆子她们忙进忙出的，厨娘都看不懂在做甚么，花了好大的精力。”

冯怀徽跨上马，谛视着马车出了侧门那条青石路，走正门的槐西街，缓缓从东拐进往南的巷子，问道，“这是往哪儿去？”

“这说的甚么话。”书雁接口道，“大女人与三女人一脉血亲，三女人天然操心了。况书鹂mm不知内里，就如你店里去点个玫瑰膏，人家铺子上不能囤那么多玫瑰蜜不新奇，得给你找来花房里养好的玫瑰，一朵一朵挑下瓣儿来现碾现做，就这么一道蜜就得花上一天工夫，点多了一天都不敷。这还是照预定过的说法，若没预定，前边儿排着人呢，给你先做呀，很多上几倍的银钱。”

晌午老夫人夏困，又怕睡熟了夜里失眠，便歪在榻上小憩。书雁与新进的赵嬷嬷侄孙女书鹂一块儿服侍着，老夫人露了点眼缝看天气问，“几时了？”

秦侞暮垂眼瘪嘴，好不委曲，“那羊奶膻味好重，做成点心也盖不住。”

冯怀徽抻脚踹他，“去小市街，槐西街走到底再往南才便利！”

冯费的瓜子喂完了，马还不纵情，甩着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，冯费忙不迭躲开道，“有能够，五姑奶奶的茶叶铺子可不就是这个方向么，那铺子门口昨儿去看不另有人坐着骂街，是不是帮着去善后的。”

冯怀徽刚从秦府出来，贴身小厮冯费牵着马凑在他身边说话，“五姑奶奶说甚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