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凝脑中阵阵昏眩。仅感觉耳中轰鸣,心中绞痛。十名受刑秀女口中骂她甚么,她涓滴都没有听到,仅晓得面前一片鲜红,是秀女的鲜血。
玉凝大惊:“我...方才到底做了甚么?”俄然想起,月下方才话并未说完。这才晓得凌烨宸成心让她出错。
“斩。”
凌烨宸拂袖表示。
玉凝喘着粗气,跳下床榻,登上绣鞋,两手抓起长剑,“跟你拼了。”砍向凌烨宸左肩。
“玉凝,你醒了。”女子欣喜,颊边绽放的笑,娇美极了。
可她昏睡几日,身子软弱有力,打在凌烨宸身上,力道如蚊子叮咬普通。她恨本身力量太小,双臂还是被他紧紧束在掌中,因而歪在枕上,失声痛哭起来,泪水流淌,湿了枕巾。
又见凌烨宸、吴欣、映雪在说着甚么,吴欣脸上尽是忧色。玉凝却听不到,使力拍着双耳。一声声喊着:“放了我父母,别伤害我亲人。我求求你们。”头重重磕在地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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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欣的笑声,伴着泪水,和着浓厚的血腥,回荡在金銮殿内。
“皇后心伤、惊吓过分,才使得双耳临时失聪,静养光阴,便该无事了。”
一个字,冷冽寒彻,掷地有声。
众妃随内侍皆退。
玉凝单看他的唇,已经晓得他说了甚么。扑跪在他脚边,双手紧紧攥着他衣摆,长睫挂着泪珠,悄悄点头,水珠滴滴扑簌落下。
凌烨宸面对玉凝坐在床沿,纹丝不动,目睹那剑尖就要穿进他皮肉,他蓦地振臂扬起手掌,只听当的一声,食指弹在剑身之上。
一睡又是两个时候,天已经中午。
用力睁了几次眼睛,面前昏黄恍惚,似是烛光摇摆,已是夜晚了。
百官骇怕不已,却还是陪酒谈笑,那酒是甚么滋味,一点都没有尝得出来。传闻昨日,皇后与七爷斯通。莫非天子本日残暴之举,与此事有关。
耳边有人说话。玉凝头昏脑旋,天摇地动,那些人说了甚么,她听不清楚。
双儿上前扶住凌烨宸的手臂:“四哥哥,玉凝手无缚鸡之力,如何都杀不了你。她身子衰弱,你便不要再激她了。你…出去吧。让玉凝静一静。”
额上湿湿热热,是热毛巾帮她擦拭汗水。手掌也被人紧紧攥住,似那人严峻极了。
逾三百杀人屠夫,逾六百只手臂,紧握泛着寒光的银刃凶器、长足两尺的钢刀,手起刀落,薛丞相府,三百七十多颗人头,瞬息滚地。
长剑铮铮颤抖,玉凝手掌被震得发麻疼痛,‘啊呀’一声,松了手掌,剑便掉在了地上。收回刺耳的声响,似在嘲笑她的宽裕。
凌烨宸见她哭的悲伤不幸,心中突生怜悯,可面上还是冰冷冷酷,叹道:“人死都已经死了,尸首也被朕命令抛去了荒漠。你哭也没有效。不如省点力量,养好你的身子,攒足精力对于你的杀父仇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