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多虑了。”衙门里的管家名叫刘满，看上去倒是比他要平静很多，慢条斯理揣着袖子道，“皇上抱病，你我自当经心顾问，又岂可多想别的？”

楚渊负手站在院中，冷冷看着面前的刘满与驻军统领曾宣。

曾宣不发一语，神采有些白――他本是东南驻军里一个小小伙夫，全仰仗楚渊拔擢，才会一步步爬到统领之位。只是手中的权力一多，不免就会心生贪念，以是才会被刘弼抓到把柄。楚渊在惩办赃官贪吏上向来不会手软，反恰是一死，不得已才会与刘府同流合污，却没推测对方竟会胆小至此。

刘弼倒是松了口气，还当多少要查账，却没推测提都没提一句。

“天然会。”白来财点头。

“这天下病人多了去，大夫哪能个个都熟。”白来财道，“还不是谁抱病就替谁瞧。”

白来财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，真是凶啊……

“传闻皇上染了风寒。”小院里，白来财用胳膊肘捣捣，“你是大夫，可要去毛遂自荐？如果撞大运治好了，说不定还能进宫去当太医。”

刘弼笑得满脸褶，又打号召道：“四喜公公，沈将军。”

御林军将知县衙门团团围住，有夙起的百姓看到，内心纷繁迷惑不知出了何事。回家跟媳妇一合计，都感觉大抵是刘弼近年贪污*的罪过败露，以是才会被皇上缉捕下狱，直到早晨才又有动静传开，说是因为太医在刘府的饭菜里查出了毒。

给皇高低毒啊……百姓闻言神采煞白，这等诛九族的灭门罪，也有人敢冒天下大不韪去做？

“你还会观天象？”叶瑾嫌恶打断。

“皇上抄了刘弼的家，可没找出多少银子。”白来财啧啧，“那但是个大赃官，雁过拔毛。”

叶瑾狠狠放下药杵：“我与他又不熟。”

“下官恭迎皇上！”刘弼率众跪地相迎，百姓也跟着哗啦啦跪倒一片。

楚渊不喜浪费，刘弼天然不敢大摆筵席，菜式虽多却都是家常口味，酒也是最浅显的绍兴黄。楚渊与其他人聊了几句运河改道之事，也并未多问其他，散席后便早早回了卧房歇息，乃至连别处官员都未召见。

“老子去给他当太医？”叶瑾把一瓢蚕沙怒拍过来，叉腰道，“想得美啊！”

“你到底想说甚么？”叶瑾皱眉。

“大夫可走不得。”白来财拉着他的包裹不放手，“我昨晚观了一番天象――”

“你要去便去，我又没拉着你。”叶瑾端着小筐站起来，“皇上也是人，两个眼睛一个鼻子，为何要特地去跪着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