颀长的睫毛悄悄葵扇着，莫筱苒扬起一抹残暴的笑，笑得眉眼弯弯，大步迈进营帐，端坐着的将军纷繁起家施礼，“拜见青王，拜见皇后娘娘。”

是啊，她得笑，得笑地比任何时候都要畅怀。

虎帐内，到处可见喜庆的红，无边无边的红色仿佛火焰般燃烧着，明显是最为素净，最为喜庆的色彩，可不知为何，却模糊透着丝丝沉重与苦楚。

是啊，这个世上，她与小竹本就是相依为命，哪怕到最后，她也该亲目睹证小竹出嫁！

冗长的吻结束后，营帐外，有四名流兵抬着一个紫檀木的棺材，缓缓到达，棺材咚地一声落在地上，震得黄沙漫天，清风痴痴的看着怀中的小竹，眼泪终是缓缓垂落下去。

他回身面朝帐帘外，抱着小竹，哈腰鞠躬。

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？只是未到悲伤处罢了。

“蜜斯，您起了？”随浪阴沉的神采，有少量的好转，将盛满纱布、剪子的托盘搁到一旁的矮几上，施礼问安。

“咔嚓。”

“清风谢主子和蜜斯成全，”清风将水酒递到两人面前，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，“谢两位给了清风和吾妻最为面子的婚礼。”

白青洛眼底划过一丝暗淡，反手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腕，柔声道：“出来吧，你是小竹的主子，理应送她一程。”

结婚？

清风面含浅笑，似未曾发觉到四周来自世人庞大的目光。

比及世人落座后，随浪与逐月别离立于两侧，朗声道：“请新人入场。”

“二拜高堂。”

莫筱苒机器的扯着嘴角，咧开的弧度尤其光辉，茭白的牙齿，闪动着红色的光晕，可眼角的泪珠却始终没有停过，笑比哭还要丢脸。

莫筱苒的心抽抽的痛着，她用力握紧身下椅子的扶手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。

“内里在吵甚么？”莫筱苒皱眉问道。

随浪紧随在两人身后，主帐内，扼守边疆的将军及几名副将正坐在两侧的椅子上，充当来宾，兵士保护在外，临时从城池中调来的乐工，正卖力的吹奏着喜乐，丝竹之声，绕梁不断，莫筱苒深深吸了口气，脚步在主帐外一顿，双腿犹若千斤重，如何也迈不开了。

莫筱苒紧紧握停止中的酒盏，手臂不住的颤抖着，清酒在酒盏中微微荡开一层层波纹。

眼眶红了一圈，可她没掉一滴眼泪，明天是小竹的大喜之日，她不能哭，决不能哭！

将发髻梳好，夺过莫筱苒手中的木簪子，没有多余的金饰妆点，繁复却极其大气，“真都雅。”白青洛不由得柔声赞了一句，眉宇间淌着醉人的和顺，连带着，那冷硬的脸廓也仿佛放柔了很多。

钝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清风抱着小竹一步步走到营帐中心，胸口戴着一朵火红的花朵，红绸将他与小竹二人紧紧包裹着，如同两只交颈鸳鸯般，密不成分，丝竹之乐戛但是止，逐月站立在一旁，大声道：“新人叩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