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开口便是一通怒骂，莫筱苒愣了一下，被骂得脑袋晕乎乎的，这丞相，莫名其妙冲过来，对着她发脾气做甚么？通衢朝天，各走一边，她在宫中嬉笑玩闹，与他何干？“礼节教养？”听到了一个分外刺耳的词语，莫筱苒忍不住冷冷的嗤笑一声：“不美意义啊，你也晓得我从小没娘教，没爹讲，还真不晓得这四个字是如何写的。”

“真是个傻子。”既然已经死了，何必还要留下这些痛苦的回想？

甚么时候，这个他从未曾转头看一眼的女儿，竟有了能在他面前铿锵有力诘责的本领？

“本宫有些乏了，你们持续赏园，恕本宫不作陪了。”她一挥衣袖，广大的袖口腾空而下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。

屋外，大夫人本来是见莫青神采有异，想要出来安抚，却冷不防，闻声书房内传出的那一声密意而又异化着痛苦的呢喃，整小我如同雷击，脑海中嗡地一下，只剩下一片空缺。

“是！”丞相率先蒲伏，三呼万岁，白子旭在李泉的搀扶下走下龙椅，明黄的衣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好的弧线，他领百官于朝堂外的百丈浮云地前，静候两国使臣到访，下方灰红色的空位，禁卫军严阵以待，手中高举刀锏，个个威风凛冽。

“没错。”白墨微微点头，“诸位车马劳累，还请临时忍耐一时半刻，火线便是皇城。”

她义正言辞的出声讽刺着，眼底充满了不屑，当初的莫筱苒痴傻成性，他把她抛在后院，十六年来不闻不问，现在，却美意义来指责她没有教养？

再一看，她已是规复了那副孱羸、文雅的模样。
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小竹低声喃喃着，服侍莫筱苒用过午膳，主仆二人待在凤栖宫中再未踏出一步。

“正华门到――”

两人在御花圃中追着打闹，清脆清脆的笑声，在空中盘桓，那是从内心收回来的实在的笑，听在旁人耳中，竟会产生一种欢乐、高兴的感受。

……

“之前，我哭着求着找爹时，你又在那里？”

白青洛坐在烟雨楼三楼的包厢中，倚靠着雕花窗门，一袭墨色长袍，三千青丝用银簪竖起，衣衫扣得紧密，外披一件纯玄色绒毡披风，一身冷峻气味，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川，他悄悄看着城门，那方，人潮如浪，拥堵着，推搡着，几近全部皇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，将每一条街道冷巷沾满。

寂静亭，白墨一身深紫色正一品摄政王朝服，风韵凛冽，站在凉亭当中，眺望远处的官道，身后，一帮禁卫军成五排整齐的站好，以他马首是瞻。

甚么时候，他的女儿已生长到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？

“相爷？”兵部尚书廖克在一旁出声唤道，顺着他的视野看去：“那不是皇后娘娘吗？”

“娘娘？”小竹在后悄悄扯了她一下，表示她回神，莫筱苒这下点头，“那就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