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从四岁就开端面对兄长的凌辱,经历暗害无数。无背景,无母族,凭一己之力,登上大宝。何时需求依托别人?何曾将性命完整拜托别人之手?”
皇甫觉醒来时,已是翌日傍晚。期间发过一次低烧,退得很快。四肢有些酸软,紧一紧手中的发,他五官非常温和,闭着眼含笑道:“......燕脂......好饿......”
她对他始终都是心软的。他必然能够重新挽回。
海桂赶紧跪下,向着帘外做了个手势,低声说:“皇后娘娘和韩太医在明堂。”
皇甫觉的身躯微不成觉的晃了晃,眼中神采惊诧痛苦交叉变更,半晌以后才涩然开口,“......等我一下,我们好好谈谈,好不好?”
沐浴以后的皇甫觉神采还是惨白,眉宇恹恹。燕脂知他必是发作了一次头痛,没有开口,只在他束发后,来到他身后,按摩脑后的穴道。
“皇上,”海桂欢乐的压着嗓子,“主子这就传膳。”
她往香炉里添了安眠香,透了袅袅的香雾,打量床上熟睡的男人。
他攥了一把她的头发合在掌心,毕竟是体力难支,眼神已是昏黄迷离,涩涩难开。额头相抵,气味暖暖融会,“太液池的芙蕖全开了......等我醒过来......我们一起回宫......”
将头潜进水下,睁大眼望着水面。头部万虫噬咬的疼痛还未完整畴昔,却远远抵不过他方才心中的惊骇仓促。
皇甫觉紧抿着唇,神采一分分惨白,十指却与她紧紧相扣,不肯松开,凤眸中幽黑垂垂闪现,侧着头望着她,悄悄开口,“我不罢休,死也不放。你不想回宫,我便不回。我不管你的身份,我不介怀。你是我的燕脂,之前是,今后也是。生也是,死也是。”
他俄然握住她的手,渐渐开口问道:“顾恤,还是怜悯?”
他的手指始终紧紧的攥着她的一缕头发,呼吸已经不再粗促,变得绵长而有规律。
嘴唇扬起的弧度,几分自嘲。
最动情的时候手指紧紧抓住被褥,斜斜上挑的眼角娇媚的张大,轻柔的看着她。
丝履踏在楠木地板,悄悄无声。
“皇甫觉,”她的声音里仿佛蕴了感喟,低柔的像绕过曲曲回廊的夜风,“有些事强求是无用的。既是无碍,回宫去吧。”
皇甫觉忽的将珠帘一摔。
韩澜赶紧跪地存候,他也不睬,只绕到燕脂身后,揽住她的腰,将脸贴在她的后背,闷闷说道:“......我觉得你不见了。”
墨色越来越重,尽是悲伤不解,“燕脂,你如果不肯谅解我......昨晚是梦吗......”
是真的累了,还是撤了防备,放下了苦衷?
他很快便疲软下来。
他近乎刚强的望着她,眼底有固执的光,“有你在我身边,我天然甚么都好。”皱起眉,拉住她的手,低低抱怨,“浑身黏兮兮的,想沐浴。肚子也好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