谅解我,我不能罢休:信赖我,不会再有伤害。
一顿饭用了小半个时候,燕脂停箸,皇甫觉也跟着放下筷子,对移月笑道:“粥做的不错,赏。”
燕脂紧抿着唇,眼中有残存的气恼和狼狈。
皇甫觉把她濡湿的发丝捋到耳后,捧起她的脸颊,额头相抵,直直望进她的眼眸深处,语气凝重,“我会一向在,陪着你,和我们的孩子。燕脂,谅解我,信赖我。”
皇甫觉笑了,倚在她的榻前,拿了一本《松庵志趣》渐渐读。
竹笋一入口,一缕黄精味顿时便在口中弥散开来,她捂开口,小巧顿时便把痰盂捧了过来。
燕脂淡淡开口,“皇上,您有的是军国大事,不该与一介妇人空耗光阴。”
抱住她俄然生硬的身躯,缓慢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,语气俄然就软了下来,“不气不气,她们都是权宜之计。我连她们的小指尖都没有碰过,阿绿只要燕脂。”他的语气垂垂低下来,低到了灰尘,“再没有别人,只要燕脂......”
他单独坐在桌前,唇角忽的一勾,模糊几分自嘲。手指渐渐摊开,掌心中仍有黏湿的汗意,拿了帕子随便拭了拭,起家进了东阁。
小巧咬着下唇,望了移月一眼。移月点点头,退了下去。
屋里的人跪了一地,小巧开口欲言,却被海桂强挤到身后。他跪着小步快速挪动,也不敢昂首,双手捧上毛巾。
他俄然便愣住脚步,手撑住槭木花台,冷静的看着。
皇甫觉放下书,笑得甚是无辜,“读书让人好睡。”
燕脂面色淡淡,也不睬他,扶了小巧的手径直起家。
日头已渐渐爬上花架,蔷薇花影簌簌铺满屋地。燕脂半靠在湘妃榻上,闭目假寐。脸隐在光芒里,半明半暗。
皇甫觉把人抱在榻上,手渐渐的摩挲着她的长发,黑眸望着火线,视野却仿佛极远。
胃里已经倒空了,她仍然在干呕。手谨慎翼翼的护住腹部,额上淡青色的血管突突跳着,有藐小的汗珠排泄来。
有丝帕敷上额际,从眼角到唇边,手劲轻柔。细精密密的夔龙纹在面前明显悄悄。凸绣垂垂扭曲,似伸出了无数的触角,渐渐在心尖打了个结。
燕脂缓慢的垂下眼睑,蝶翼的睫毛遮住了眸光,眉尖却微微蹙了蹙。
推拒的手俄然失了力量,握住他的指尖悄悄颤抖。
皇甫觉微微眯起眼,水珠一颗一颗从超脱的脸庞上滚落,落入江海云纹,从龙吉祥。燕脂恨恨的望着他,眼睛湿漉漉的,唇瓣倒是极艳,嫣红一点。
又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。
人已上前一步,双手从她肋下穿过,将她拥入怀里,低低一叹,“......是我的错......”脸庞贴在她的头顶,吐字呢喃,“......是我让燕脂受了这般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