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觉中午来时,燕脂正对着药碗皱眉。他唇角一勾,免了世人的施礼,径直坐在床榻,向着梨落伸出了手。
梨落一怔,端着药的手倒是未动。
贤妃看着他,心头一点一点变冷。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,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揣摩他的心机。现在面劈面望着,离得这般近,她终究明白了一件事——她走不进他的心,不管她支出多少尽力,都走不进他的心。
皇甫觉斜长的凤眸很暗,很魅,还是是她看不透的墨色,定定的望着她。有那么一刻,她几近屏住了呼吸,觉得他已经看破了她。但他很快便垂下视线,声音漫不经意,“这些年你也辛苦,歇一歇也好。”
燕脂毕竟没有抗过皇甫觉,炉里焚的安眠香加上药劲,让她很快又睡了畴昔。
保养了几个月的指甲,很长很利,皇甫觉呀了一声,笑着按住她的手,指掌交缠,“小野猫,指甲要折了,可就没法操琴了。”
过柔则折,过刚则断,她的性子是如此的清楚。如何攀下这朵蔷薇,却又不让她折了刺,这才是他烦恼的本源。在他还没有完完整全获得之前,也毫不会答应任何东西玷辱她的纯粹。
作者有话要说:打滚求收...
福全点头承诺,临走张口欲言。
见她神采惨白,一双眼睛仿佛寒潭里的水,又深又清,冷冷望着他。皇甫觉站起家来,口气淡淡,“我有空再来看你。等你身子好些,我带你出去逛逛。省的整天憋在屋里,胡思乱想。”
她走以后,皇甫觉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特,像是鄙夷、鄙弃,又像是深深的厌倦。就这么意兴阑珊的倚在榻上,手里握着一本摩尼亲手誊写的佛经,半天也不翻上一页。
后宫的动静一贯传得很快,巳时过半,来喜出去回话。淑妃联手宗人府,莲良媛一案已经查明。
燕脂很共同的喝了药,嘴里含着秘制的腌梅,斜倚在象牙白兰花的靠枕上,悄悄看着皇甫觉。
燕脂再睁眼时,梨落跟小巧正侯在床前,皇甫觉已不见了人影。她的烧已退,人还是懒懒的没有精力,神采如常的洗漱用药,对于昨晚只字未提。梨落几次张口,见了她的神采,又悻悻的闭上了嘴。
她额前的头发已湿成一缕一缕的,神采惨白的像纸,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柔嫩下去,“如果再有下次,我就把她们全数关进天牢。”
燕脂垂下视线,冷冷说道:“想看看你,有没故意。”
福全沉默回身,绝望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。
皇甫觉勺起一汤勺,吹了吹,淡淡说道:“下去吧。”
隔着薄弱的丝袍,很轻易便能感遭到手内心强有力的心跳,燕脂的脸上敏捷染上绯色。挣了几下,摆脱不得。干脆五指成爪,狠狠扎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