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定。”云无常一笑，一枚棋子射向棋盘西北角。闲散的断点顿时有了明眼，失了中盘，反而通盘皆活。

王嫣脸红了又红，微不成觉的点了点头。

皇甫觉一笑，微微点头，“无常兄的援手王石铭记于心。”

云无常大笑一声，“既相请，不敢辞。只是当日彩头是秦淮河方晓晓的一夜*，不知本日王兄筹马为何。”，

王守仁眼圈泛红，哽咽道：“王家自是为皇上肝脑涂地。皇上，但是燕家，也实在傲慢了些……”

皇甫觉冷哼一声，半晌才渐渐开口，“你们的那些鬼蜮伎俩犯不着拿到我面前，拿下燕氏父子，恭王若真反，你府中的后辈便都送去火线吧。”

皇甫觉一笑，手指摩挲着一枚黑子，“世人当然汲汲名利，却也逃不开一个情字。无常兄大可放心。”

眉眼温润，笑意盈盈，倒是云无常。甫一坐下来便端起茶杯深深一嗅，赞道：“好茶，好水。一别经年，王兄还是风骚。”

王嫣亲手奉茶，极品碧螺在水中渐渐伸展，映到手汪汪一碧。

皇甫觉垂眸,睫毛在眼下投出浓厚的暗影,眸光难测。俄然嘲笑一声，渐渐开口，“你让我……落荒而逃？”

王守仁走后，皇甫觉独坐房中。石青色的幔帐撒了下来，将迷离烛光隔在内里。高大的红木家具影影绰绰，似一只只暗藏的兽。

“这是裴令敏的奏章，上面陈了靖海伯军中狎妓滥用私刑等十条罪恶，朕压了下来。逝者已逝，我全了他的颜面。至于裴令敏，他是先帝老臣，是陈腐了点儿，你如果说他叛上反叛，想是不能的。”

王守仁的神采渐渐涨的通红，涩然开口，“臣……不解。”

云无常望着他，笑容垂垂隐去，眼中光芒一绽。复又挑眉一笑，“好！王兄若赢，我回王兄一个题目；无常若赢，便问一个题目。”

棋子是用南山温玉所制，小扣起来，有空灵动听之音。云无常渐渐开口，“我师父有一件很保重的宝贝，珍逾生命。却因我之故，不慎被人偷走。世上人大多见猎心喜，不知是否能真爱它平生一世。”

帝王最怕的就是臣子结党弄权，御下之道便偏疼臣子相互制约，相互管束。燕产业然是王家的敌手，可如果真轰然倒下，王家顿时便是众矢之的。

疏影横斜，暗香浮动。箫管细细，碧落沉沉。月上梢头，洒落庭前半泓空明。

王守仁起家跪倒，从宽袖中捧出龙章凤纹的奏本，高举过甚，“臣，另有本启奏。”

王守仁是圣元二十七年的探花,当年以诗词与边幅奖饰士林。如本年过不惑，还是风韵蕴雅，气度高华。听得皇甫觉诘责，只微微一愣，就笑道：“皇上此言差矣，识时务者真豪杰，逞一时义气,只是盲勇。”

颍州的这处行宫，很有构造奇妙之处。房间墙壁处都嵌有铜管，耳力高强之人可隔房监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