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脂看着他的身影转过花厅,转头笑着问吉尔格勒,“还风俗吗?”
“比我估计的要早了两天。”
小巧心中一滞,摸索问道:“娘娘与皇上……吵架了?”
燕脂望着她,黑眸里有暖意悄悄流淌,“路上顺利吗?”
天佑点点头,双眸晶晶亮,双手拢了一个圆,“这般大了。它可奸刁了,前几日把吉尔格勒的袍子咬了一个大洞。”
燕脂坐起家,黑发倾泻一肩,锁骨清楚可见。小巧心疼的替她披上衣衫,“娘娘,你怎的又瘦了?端妃娘娘的事……纵使再难过,也要顾及本身的身子。”
燕脂的双眼本已潮湿,这一句话却冲淡了两人之间淡淡的感慨。她笑着蹲□子,将他揽进怀里,“天佑,想娘娘了吗?”
主仆二人笑说了一阵,小巧见燕脂虽是含笑,眼底却还是是乌黑沉郁,不起波纹,像是藏了极深的苦衷,心下焦急,只柔声问道:“娘娘,洗漱吗?”
小天佑站在她身后,拉拉她腰上的彩带,标致的大眼尽是不悦,“女人,你抱够了没?”
燕脂笑着用力的回报她。
白绫、毒酒、匕首。
凌晨醒时,她瞥见的便是娘亲垂怜的眼神。
同天,一道圣旨赐到了宗人府。
建安三年的尾牙节,盛京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雪,肃宗落空了他甫出事的皇宗子。
海桂笼动手,垂目跪下,“主子恭送娘娘。”
燕脂笑着望着她,“没了你,这几天耳根真是平静很多。”
她端起了酒杯,长袖掩唇,一饮而尽。似只是一次平常的举杯,还是春日宴中,众嫔环抱的贤妃。
吉尔格勒正在打量手中的青白玉镂空缡纹杯,闻言低低的哼了一声,嘴角不屑的撇起。
天佑恋恋不舍的从她怀里下来,牵着移月的手走了。
这一夜,下了好大好大的雪,大雪压在枝头,能听到梅枝清脆的折断声。
她的声音安好沉郁,似流水暗泻于夜色当中,毫无半点睡意。
她推开了窗子,青丝瞬时猎猎飞舞,雪花打着旋儿扑入怀中。她望着茫茫大雪,似是梦话,“质本洁来还洁去。如玉,他陪了你去了,母子团聚,切不成悲伤。”
小胖胳膊抱住她的脖子,身上有甜糯的奶香,很大力的点着头,“想娘娘。姐姐好凶,贵妃好凶,天佑不喜好。”
吉尔格勒哼了一声,“谁奇怪这贫寒贫寒的茶水,及不上我阿姆的马奶茶。”抓了她的手,“燕脂,你跟我回草原吧。草原上的男儿气度都像蓝天一样宽广,不会介怀你嫁过人的。”
贤妃渐渐站起家来,她的妆容极是整齐,面色安静,向着正东的方向跪下,俯了三次首,“臣妾领旨。”
肃宗罢朝三日,皇城以内,歌舞杳迹。
她默了默,轻声说道:“……我另有他,这寂寂宫廷,总不会太难。吉尔格勒,我必然不会让你同我普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