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古以来，传承于嫡，无嫡立长。睿儿乃朕嫡宗子，尔等几次三番意欲立庶子为储，视古训为何物？视朝廷为何物？视朕――为何物？”子桑聿站起家来，看着跪在脚下的一片人，声音里带着几分狠戾。“本日起，皇子睿为吾朝太子！如有上谏，杀无赦。”

顾樘内心明净，诺儿没有当天子的命。

子桑聿不过而立之年，恰是大展雄图的年纪。

有很多谈吐还未能说出口，那些别故意机的人，都被埋在这一片万岁声中。

提及骑射一事，子桑聿略有耳闻。传闻，睿儿的骑射不如何样，反而是女儿有点像子桑聿的当年。别的，就是白秀之子诺儿，诺儿的骑射也是不错，颇受武将奖饰。

“顾卿平身罢。”

元阳节转眼而至。

一声万岁，发自肺腑。

独女是后宫贵妃，且身侧养着当年凌妃遗子，按干系，他算得上是子桑诺的外祖父。只是多年来，顾樘自知顾家权势极大，树大招风，向来不肯意行差踏错而坏了半世名声、即便有多少人劝他帮助诺儿，他一向都不闻不问。

“给朕撤了！”

我朝，竟无后继之人也？

子桑聿的一声高喝，直惹得满朝文武下跪。

“过往顾卿，但是不唤万岁的。”

大臣们闻得香气，无不垂涎三尺。

“只是虽如是说，朕还是想晓得顾卿的设法。”子桑聿看着他，脸上波澜不惊。

顾樘又陪着她在这殿前站了好一会儿，只这天子一向不说一句话，他也只是一心肠陪着，从未想过其他。过了半晌，远远一处宫殿檐角坠着好大一块雪，因不堪重负，终掉了半块下来，惊走了一只小雀。

天子倒是大发雷霆。

当年太子统所感到的，是朝中重臣把持朝纲，而子桑虽在，形如虚设。嫡子未出，一向都还是未知之数，数十年后是否能扳回权势复朝尚不得而知。

面远景象，何其熟谙。

全军都督顾樘顺利拿下漠北部落的全数地盘，为大延王朝的版图扩了三分之一。至此，大延的国域达到了前朝未曾有的颠峰，子桑聿欣喜之余，也有更多的臣子借顾樘之名意欲推子桑诺为太子。

北伐的报捷连同着新一年的元阳节日而被推到贺词之最。京都上至一品重臣下至穷户百姓都在为这一天的盛宴而繁忙，而对于百姓分歧之处的，便是朝臣们策画着天子的心机，元阳是个好期间，加上天子身材有恙，储君事件迫在眉睫。

这日北伐雄师班师回朝，顾樘尚将来得及回府见家人一面，便又脚步仓促地往皇城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