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郑贵妃那边,请了太医过来给福王治伤,孰料太医说出的话令郑贵妃崩溃。太医竟说福王腿伤过分严峻,内里骨头砸碎了,即便长好,只怕也落得残疾。
郑贵妃伴随天子十几年,如果看天子神采便知要遭,偏生她先前去请罪受了寒,身子娇弱受不住,这会儿已是病倒了。而后郑贵妃静居养病,福王挪回了寝宫,天子常有犒赏,虽未再见母子两个,也只觉得一时愤恚难消,安知天子是弥补之举。曾经底下私话,天子承诺郑贵妃,今后会立其子为太子,但现在要食言了。
“来人,将那贱人……”天子咬牙切齿,虽对福王愤恨,但到底是最宠嬖的儿子,也舍不得要了他的命,便将统统肝火都发作在那女子身上。
将睡未醒之际,沉寂的宫中忽闻一声惊呼:“走水了!快来人救火!”
朱常洵十一二岁就寻摸上了小宫女儿,自十三岁身边就有郑贵妃赏下的人,只是为养身之故,郑贵妃不准他过分沉湎女色。但是福王是甚么性子?对郑贵妃的交代嘴上承诺,转头还是我行我故,现在十六岁,后院儿的美人儿十来个,更因住在宫里,很多宫女都被他弄上手。郑贵妃无何如,只能以百般手腕将那些宫女正法或逐出宫,也有几个经福王讨要,求了天子赐给了他。
郑贵妃不但担搁,起家拔掉头上钗环,披垂着头发,身上罩着件连帽儿大氅,赶往天子寝宫。若非昨夜之事不能张扬,怕行动太大引来群情,使得天子更加愤恨,她绝对会一起叩首请罪畴昔,如此才更加显得心诚。这一心诚,天子忆起旧情就越心疼,进而便可大事化小,过个一两年龄情淡了,畴昔就畴昔了。
“娘娘!贵妃娘娘!不好了!不好了!”终究救赎的声音传来,孙嬷嬷气喘吁吁慌镇静张的跑来,乃至不顾是在天子寝宫,见侍卫们来拿,噗通往地上一跪,挣扎着朝郑贵妃地点的方向大喊:“福王殿下自缢了!娘娘!”
“皇上,这是如何回事?好好儿如何起火了?”李太后长年吃斋念佛,又是在大年节闹了这事,未免胡乱多想。不等天子答话,已是急仓促的叮咛人去检察:“从速瞧瞧有没有伤着人。”
如此来,朱常溆暗中派人在一旁撺掇表示了几句,天时天时人和,朱常洵太上道,一下子就钻进套子,完整暗着料想当中的打算走。朱常溆又瞥了眼还是昏倒的福王——眼睛动了,但没展开,还不算蠢,晓得这时候醒来绝对没好了局,只能装晕。
郑贵妃看到福王身上残留的红痕,身为过来人,很清楚那是缘何留下的,顿时又羞又恼又恨儿子不争气,但再不争气也是独一的儿子。郑贵妃不愧在后宫浸淫多年,顿时就有了应对,一面快速将大氅拢住免得冻坏了儿子,一面肝火冲冲扫视四周宫人,那眼神冷的活似一把尖刀,要将人身上的肉割下来:“哪个贱婢勾引了殿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