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朴的梳洗过来，太后娘娘指着那些菜，道：“哀家用过晚膳了，这些菜端下去你们分了罢。”

放下书册，太后娘娘有些恹恹地指着菜心对卫子衿道：“子衿，你替哀家尝了便是。”

不管有没有人瞥见或是晓得，天子的情意太后到底是受了。

回到正殿,燕清绝连茶也未喝，只对乐公公淡淡道：“你夙来是个稳妥的，母后挑人的目光向来都比朕好。”

太后娘娘见他一脸苦相，便知有人来过了，进了偏殿看到那一桌子的菜，便知是天子来过了。

太后娘娘脑中闪过燕清绝婆婆妈妈的气象，不由笑了，指着那装在精美银托碗里的菜心道：“把这个留下热了，等会儿哀家尝尝，其他的你们分了罢，免得哀家吃多了积食。”

慕容青拾起书册，却又被卫子衿阻了：“娘娘迩来费心，歇息甚少，本日又耗了精力，还是早些安息为好。”

卫子衿含笑着夹了一片菜心放到太后娘娘唇边。

话已至此，慕容青豁然，不再纠结此事，由卫子衿奉侍着寝息。

实在不必问他也晓得，慕容青短时候内不会返来,正如当年不会打搅他在书房深思一样。

卫子衿也不谢恩，夹了一片放到口中，咀嚼数下，咽下去。这一系列行动浅显得很，是大家都会做的，但他做来倒是养眼得很，直把太后娘娘看得两眼灿灿。

乐公公忙道：“娘娘，这是陛下特地叮咛送来的，还亲□代主子劝着娘娘，说就算娘娘喜好也不能多吃，以免积了食……既然是陛下的一片情意，娘娘还是留下几道罢。”

“母后出门前还交代了甚么？”燕清绝问道,心却不自发地微微提了起来。

乐公公也没有说完，当然也不必他说完。

“娘娘给了陛下机遇，陛下恰到好处地抓住了。而契机又毫不吃力地奉上门来，可谓事事顺心。娘娘也说了，陛下是个聪明人，聪明人必会顺势而为，娘娘不必担忧。”

不一会儿，他敛了笑，顿了顿，又问：“母后有没有交代过，若朕本日不来……”

“娘娘的苦心陛下本日必定看到了，也必定明白了。既如此，也不白费娘娘这一番费心。”卫子衿声音虽淡，却还是安慰。

燕清绝走出版房,问守在外头的乐公公道：“母后还未返来？”

若连这契机慕容青也成心设想得如此恰到好处，慕容青就真的成神了。

今儿个在那五湖四海楼没少喝茶。

乐公公赶紧称是。

这个题目实在燕清毫不必问，贰内心比谁都清楚，慕容青如果想给人机遇，只会给一次，如果抓不住，便不会再有。

很久，她微眯着眼看着那烛火，缓缓说道：“哀家阿谁继子实在是个聪明的，只是先帝自有一番考虑，使他迟误了好些年。世人将帝王术传得神通泛博，实在也不过是‘御人’二字罢了，所谓习得帝王术便自有帝王威仪都是胡扯，全凭本身心性。天子读书甚晚，习帝王术更晚，全凭哀家教诲，先帝乃至没能悉心教诲就驾鹤西去，天子的心性始终差了点。且他在众皇子中出身不高，即便认在哀家膝下也只是名分罢了，那差了点的心性便一向差了点，并且恐怕会一向差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