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时,柳荫下滴溜溜转出一柄画着烟雨楼台的油纸伞,伞上的丹青细笔经雨水一遍遍冲刷,更加鲜绿怡人。
见江越点头,心下大凛,点头道:“这么多年来,可从未见你遇见过敌手,莫非此次真的是劫数?”
西洲城南塘侧,一个手持一株莲花的白衣少女倚烟柳而立,那少女黛眉委宛,眼波似水,柔唇点绛,皓齿如贝,煞是清妍娇美。而况玉指纤纤,细腰楚楚,更是令人一望之下便神为之夺。
楚岳涵瞧她仙颜虽不及本身,荏弱端丽却远远胜于己,又殷勤识礼,顿时心下颇感吃味。
江越吃了一惊,不想本身材贴则乱,竟连她何时醒来也未曾发觉,听得她最后那句话,更是感觉好笑非常,抚着她的柔发低笑出声。
伞外雨势突然转疾,南塘莲烟四起,忽而一阵冷风扫过,红莲花瓣片片纷落,绛衣女郎只觉肩头一痛,惊呼一声花篮坠地,胭脂盒子翻滚而出,撒出些许嫣红的胭脂膏,被雨水一冲,嫣红如血。
楚岳涵点头,当下闭目而息。她自中了移魂*以后,原是极衰弱昏沉,睡时与醒时不同也不大,阖眼一个多时候,亦是半睡半醒。下床后瞧见本身面色惨白,花唇泛紫,一双水眸亦毫无神采,心下忧愁,欲补些胭脂以增色,翻开盒子一看却空空如也。
伞下乃是一名身穿绛衣,容色骄人的妙龄女郎,携着一名绿鬟小婢,右手挽着一个盛满胭脂盒子的花篮,自烟柳下迤逦而来。
江越浅笑道:“你面貌本来极美,不消胭脂也没有干系!”
房内的明灯垂垂大亮,江越松了口气,走上前去开门。
绛衣女郎吃了一惊,抬眉瞧见那少女容色,不由心间一震,四目相对,呆呆地凝着她。
江越将支在树干上的手臂放下来,感喟道:“雨露清华,情字难明,若只是我与她之间的宿仇也就罢了,可我只怕,会伤及涵儿——”
“没有了!”楚岳涵低低咕哝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