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十年恩宠一朝丧,当晚还在鸳鸯帐中说恩爱的佳耦,在第二天竟然产生了血腥抵触,天子大怒,只说淑妃疯了,当即下旨将其打入冷宫,而背面也不回分开月华宫。那一去,便是十年,从而后,他也再未看过阿谁曾经爱如珍宝的女子一眼,仿佛是当她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一样。
走下鹊桥,衣袂裹着纷繁的桃花雨一径入了冷宫。
两人相对凝睇了半晌,白衣妇人抬手抚了抚面前少女的鬓发,问道: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楚岳涵见他讲的如此慎重,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,颤声道:“那么颍川他……”
“嗯!”月柔点头。
和王抬头吸了一口气,“皎月在上,清川鄙人,即使清川能倒映月影,天长日久,也只是顾影相盼,又怎能真正拥明月入怀?如此,相望倒不如相忘!”
“啪——”
月柔压抑着哭声冒死点头,斯须间她颤抖的躯体已被淑妃抱在怀里,母女俩相拥着大哭不止,“女儿,我的女儿,母后好想你呀!每天想,夜夜想,每时每刻都在想。十年了,我的女儿长大了,她长的好美,好温婉,像个仙女一样。”怀里月柔只不住喊着母后,淑妃将她越抱越紧,哭道:“女儿,母后晓得这是在做梦,你不要走那么快,让母后多抱你一会儿,好不好?让母后多抱你一会儿——”
三人一时怔在当下,楚岳涵抬手去接那落花,身侧月柔双目直视冷宫大门,脚步向前跨出,喃喃自语道:“母后……母后……我来看你了!十年了,你还记得月柔吗?你会不会已经不记得了?”
和王侧目看她,神采已带着些许严峻,“皇家的端方,统统皇子公主的婚事向来是由皇上皇后,在家世身份足以与皇族婚配的公卿大臣当中遴选,鲜少有人会例外。不过这还不是重点,重点是皇上一向以为颍川是我平江王府的人,若教他晓得了这件事,我只怕颍川会招来杀身之祸!”
白衣妇人手一滞,黛眉微凝,似已发觉到身后有人,却只抬了一下眼皮,并未曾转头看。
楚岳涵见他已瞧出端倪,遂说道:“颍川做了多年禁军副统领,这些年代柔附近无人,多亏有他,以是他们两个……殿下心中既然已经明白,那他们有没有能够……”
身后大门砰一声关上,两人转头,大片绯红的桃花经风舞过墙头,轰烈烈向落锦宫外的天下飘飞而去。
“母后——”泪眼濛濛的少女低唤了一声。
一起走来,月柔见冷宫风景甚是冷落,房舍空落,花木也甚希少,似是因背阳,初春时节还是冷气森森,连苑中几竿翠竹也如暮秋普通簌簌落着黄叶。
楚岳涵抬首,略羞惭地望了和王一眼,站直了身,两人的手不知何时竟越扣越紧。一边月柔与淑妃仍紧拥在一起,淑妃低婉的声音道:“你出世的那一晚,恰是中秋,月色好美,文静瑰丽,风华绝世。当时,因我之前已生了你姐姐,见你又是个女儿,恐你父皇不喜。没想到你父皇竟是非常喜好你,还说道女儿出世恰逢月出,可见是与明月有缘,也不遵循皇族公主的排序,给你取了‘月柔’这个名字,但愿你长大今后,能如明月普通洁白美好,光彩夺目。”语毕浅笑着轻抚月柔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