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毒药入口甚是甜美,另有一股浓烈的暗香,可方至肚腹,已牵起一阵绞痛,恍若肝肠寸断,苦不堪言。
再凝神瞧一眼身处之地,竟有一丝深切的熟谙之感——这清楚是他少时所居的茅舍四周的山林,且可巧是猎杀猛虎,救下青莲花魅之地!
他看的清楚,那绝美的容色清楚恰是楚岳涵,却又不像现在的她,眉梢眼角情致缠绵,风华绝代,不似少女之态,乃是一名容华正盛的妇人。再瞧“本身”,鬂若刀裁,端倪模糊还是旧时清俊之态,却也很有风霜之意,仿佛已非少年。
上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,身躯软软地偎在他怀里,双臂搂着他的脖颈,唇齿胶葛。
此次仿佛是在料想当中,江越并不吃惊,只是缓缓站起来,见青莲花魅舒展着楚岳涵之喉,在数丈开外看着他冷冷而笑,“我真是不明白,她究竟那里好!三百年前,你爱她不顾性命,三百年后也仍然如此么?”
荒草丛里忽传来丝丝声响,微小低浅,恍似女仔细细的呢喃,悄悄飘在月光下。
抬眼,三丈以外断着一支羽箭。
江越毫不游移,飞追而去。
这血也是涵儿的么?
再往前走,地上又遗落着一支碧玉簪,亦是楚岳涵所戴。
江越眉心一蹙,自回想当中悠悠转醒,忽觉胸膛间一阵刺痛,怔了好久,喃喃道:“如何会如许?雪蕊——涵儿——涵儿——”
林鸟空鸣,月影害羞。
江越面色一变,青莲女已起家,大笑着抓起楚岳涵飘飞而去,“若另有力量,无妨再追来尝尝!”
哭声越来越近,荏弱、凄楚,清楚是楚岳涵的声音。
江越性子向来刚烈,现在也已经受不住,额头沁出一层汗珠,哈腰单膝跪倒在地。
“楚岳涵”抬手重抚他的脸颊,“你的模样还是一点也没有变,但是我……”
不待她说完,“江越”已俯下身在她花唇上一吻。
十丈之距,忽听“嗖——”一声,林中射出一支羽箭,直刺入楚岳涵胸膛。
江越直如万箭穿心,仓猝将目光转畴昔,捡起她散落在侧的衣衫欲替她穿好。
江越皱眉,忽觉脚下踩到一样东西,捡起一看,乃是一只雪缎锦鞋,恰是楚岳涵脚上所穿。
潭水幽冷,周身青碧色的水泡飘荡飞舞。
江越握着靴子缓缓走畴昔,见那精钢所制的箭头上鲜血淋漓。
屏翳取出一根红线,中间串着一颗泪滴似的珠子,沉声道:“巫神垂泪,方能解情之困厄,倘若此次兄长对你不住,也望你今后莫要指责!”语毕将红线递给他回身而去,纵声长吟道:“碧丛丛兮高插天,大江泛澜神曳烟。楚魂寻梦风思然,晨风飞雨洒苔钱。瑶姬一去一千年,丁香工竹啼老猿。古祠近月蟾桂寒,椒花坠红湿云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