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贤的眉头顿时便是一皱。
原主真的很得民气,百姓们虽闻言让开了门路,可在挥手告别之际,堕泪相送者当真不在少数。
“儿臣叩见父皇、母后。”
“父皇明鉴,辽东乃边关要地,汉夷稠浊,若欲确保无虞,儿臣恐须得一些帮手,此处有份名录,还请父皇御览。”
俄然,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中,却见秉笔寺人郑恩泽谨慎翼翼地从门外走了出去。
“……”
“嗯,辽东苦寒,民风彪悍,贤儿此去,万不成操之过急,当得缓缓图之。”
“多谢父老美意,这酒,本宫喝了。”
人群的火线是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,这一见李贤已至,三老者齐齐呼喝着便跪在了地上。
这清楚是要将统统人的家眷全都扣下来当人质。
何如,民意大如天,此时现在,哪怕心中有些烦乱,可李贤还是不得不赶快翻身上马,疾步抢上了前去。
元月二十八日,卯时末牌。
欺人太过!
只是,待得郑恩泽应诺而退了几步后,他又改了主张:“嗯……,让他出去好了。”
高宗心中有鬼,自是不肯在此时与李贤相见,几近是下认识地便呼喝了一嗓子。
这就好。
固然薛元超甚么都没说,可就凭其脸上所闪现出来的猜疑之色,武后便知本身的判定必定是精确的,杀心顿时蓦地大起了。
“殿下,您可得早些返来啊。”
“万民相送?哼,小牲口就会整这等玄虚!”
扫了眼奏本后,见李贤要带走的根基上都是东宫属官,真正的朝臣就两个——度支郎中狄仁杰、侍御史魏思温,都不过只是中级官员,底子无足轻重。
高宗斜靠在龙榻上,正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武后扯着闲话。
申生重耳的典故,在这么个节骨眼上,必定是说不得的,不然,只怕就走不脱了。
“陛下不必多虑,贤儿向来贤达,此一去,必可高奏凯歌,不过,辽东确切苦寒,非宜居之地,统统人等,连同贤儿在内,家眷就不必带了。”
“启奏陛下,太子殿下前来陛辞。”
高宗较着是瞎担忧了,李贤跑都来不及呢,又哪肯留在长安这么个虎狼窝里。
公然不出李贤之所料,他才刚分开长安城,接到了禀报的武后当场就气愤地拍桌子了。
有了人才,那就有了统统,李贤并不期望更多。
……
“朕准了。”
天赋刚蒙蒙亮,李贤就已在东宫侍卫们的簇拥下,从嘉福门策马而出,绕宫前道而行。
“三位白叟家,使不得,都快快请起。”
“这事就这么定了,明日一大早便要起行,贤儿还是早些归去筹办的好。”
面对此情此景,李贤不知不觉中,泪水已是盈眶,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动机——我必返来!
“那好,本宫这就去面圣请旨。”
这话,没人敢接,不管是在一旁筹办笔墨服侍的上官婉儿,还是前来恭听训示的薛元超,此时现在,都只能战战兢兢地低头保持着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