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堂走到影雨跟前，细心看一下影雨衣衫上的刀口，说：“谢文远那边，另有人能砍你一刀？”

“明日你也不消决计，”方堂既然又跑返来了，那楼督师就再多叮咛麾下的这位几句，道：“你这张嘴常日里就很获咎人了。”

“阿谁牲口不过是个庶出啊，”陶士东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，但这一回陶大人压不住情感了，站起家道：“有嫡出子在，甚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庶子宵想爵位了？”

“陶谌的死，与陶语有关，”谢太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，其他的话没有再说。

方堂揣着封好口的信都走出屋了，站在屋门前昂首看天想了想，又跑了返来。

“等太师想到了对于乌霜铁骑的体例，”徐义名道：“到了当时，太师就无需再忍。九门提督之事，门生感觉，让二少爷先入九门提督府，至于九门提督之位，让御史台出面与圣上争上一争，等二少爷在九门提督府站稳了脚根，再让圣上快意就是，太师感觉如何？”

“太师手上虽有京畿之地的兵，能够困住圣上的手脚，”徐义名的声音低的，谢太师不屏息凝神听，都听不清的境地，“可楼子规手上有乌霜铁骑，固然这支雄师现在远在天涯，但是太师，这支雄师只要往京师这里来，他们总有一天会杀到京师城下的，到了当时，太师要如何应对？”

“督师，”门别传来影雨的声音。

“不肯意，”说到这个，影雨的神情变得有些不痛快了，跟楼子规道：“陶家人说，陶语在大宅等她们， 她们就一心要回陶府去。”

“太师，”徐义名近一步劝谢太师道：“现在，不宜与圣上争明面上的是非，圣上毕竟是君，所谓君要臣死，臣不得不死啊。”

徐义名奉谢太师的号令，这些天把京畿之地的虎帐都跑了一遍，充当谢太师的眼睛，做谢太师的传话筒，让虎帐里的各位主将们不要动歪心机，老诚恳实地尽忠于谢太师。徐先生是真的没有想到，他分开的这段时候里，谢太师与当今圣上之间的干系，能急转直下到没法共存的境地。

方堂一见影雨说：“三雨，你跟甚么人脱手了？”

“这个，这个混账，孽子！”陶士东的声音似是从胸膛里直接收回的，悲到顶点，怒到顶点，如果陶语这会儿在他的面前，他这个做父亲的，必然会亲手杀子。

“我要逐这个牲口出族，”陶士东低声道：“这个牲口害死了他的兄长，还想要他兄长的爵位？”

“陶谌的爵位，”谢太师说：“圣上必然会让陶语接了，明日圣上就会做这事，你有何筹算？”

“护国公此人忠勇不足，机灵不敷，”徐义名道：“就是当了九门提督，他在提督府里也难有所作为。”

谢太师叹道：“这是你的家事，我不便多言，不过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的好，他的身后站着圣上，你将他逐削发门，你将圣上置于何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