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如果难受，哭一哭也好，”看宁小药蹲着不动，李阁老便又道：“这犯妇哺育圣上一场，圣上……”

裴殷走下了台阶，走到了王氏夫人身前。

影电说：“那您？”圣上的安危要紧，但是这位也不能出事啊。

“没有楼字帅旗，”裴殷让宁小药看城外战阵里的军旗。

“啥？”宁小药这会儿脑筋有点转不过来。

莫姨娘扭头看裴殷。

这个将官带着莫姨娘往院外走。

“犯妇王氏愧对圣上，于方才他杀了，”裴殷跟宁小药说。

宁小药撇一下嘴，看吧，就是这三观分歧！

两百多具尸身堆成了三堆，大雨浇淋之下，太师府前很快就血水成河。

“那这些尸身？”有将官问。

“把人给影大统领送去，”裴殷将手一挥。

有亲兵替裴殷牵了马来，裴二老爷说：“圣上上马吧，臣带圣上去南城。”

宁小药揉一下眼睛站了起来，不能让老爷子再往下说了，再说下去，她不哭一场能够还过不了这一关了。

王氏夫人一头撞在了石狮抬起按球的那只脚上，头骨断裂，血和脑浆四溅，王氏夫人倒在石狮下，当场就断了气味。

李阁老看还在给本身打伞的影电。

影电还傻乎乎地站着呢。

裴二爷脸上无甚神采，只嘴角微微上扬，只是这位笑还不如笑，明显是很标致的一张脸，带上了这一丝笑，邪气到让人看着就惊骇。

王氏夫人被兵卒推出太师府的大门，没能站稳身形，从太师府高高的台阶上滚到了地上。

跟着最后一个太师府人被砍杀在地，院中的哭喊嚎叫声停歇了下来。

将官没说话，影风疯不疯的，这事轮不到他说。

“轰——”

宁小药咪着眼看王氏夫人的脸，实在不看脸，看骨架，宁小药也晓得这是谁，但宁小药就是不信赖，王氏夫人就这么死了？

“圣上，”李阁老跟宁小药道：“犯妇王氏毕竟是您的外祖母，圣上还是命人将此犯妇收殓了吧，谢氏家属对圣上无情，但圣上不能做无义之人。”

李阁老拍一下太师府门前的镇宅石狮，百年世家一朝被诛，除了说一声咎由自取，李阁老说不出别的话来。

“谢氏嫡派已经不在府中，”裴殷面对李阁老的时候，能看出那么一点恭敬了，微微躬了身，跟李阁老低声道：“旁系，另有府中的下人共两百一十三人，已经全数伏法了。”

“你们别怪我无情，”裴殷看着血泊当中的太师府世人道：“谢文远造反，按律当诛九族，谢文远活不了，你们也一样活不了，到了鬼域别急着投胎，等谢文远也到了，你们问问他，为甚么他要弃了你们。”

“是炮，”宁小药侧耳又听了听，肯定道：“我没听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