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楼角落里，另一小我正翘着兰花指，抹动手绢，哽咽着道：“真动人啊……呜呜……是我的错，守正，是我的错……”

王彦中刺配泸州，隶入泸州厢军牢城第二批示，这个批示现在附属泸南招讨统制司随军转运司。王冲和王世义争夺到了“英勇功效”的名额，也配属该批示，随王彦中去泸州。

王世义灌着豪杰酒，嚷道：“太柔！太柔！还是这句好！黄沙百战穿金甲，不破楼兰终不还！”

取过姐妹俩手中的卖身契，香莲玉莲如灵魂终究有了安宁之处，哽咽着叫一声冲哥哥，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，径直如平常那般，一左一右，紧紧搂住了王冲。在两姐妹身后，阿旺阿财这对佳耦流下了欣喜的泪水。

安抚了瓶儿，面对一个高挑少女，王冲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：“银月，我既不在，这份契书便作罢了，你不必再等三年，想归去就归去吧。”

“巧巧留下的遗言说，她错了……”

官船顺江而下，酒在手，乡愁上头，王彦中吟道：“万里家山路，半夜海月楼。离怀脉脉思悠悠，何日锦江春水一扁舟……”

上了船，与县尉司虞侯孙舟一同解开王彦中的桎梏，刚才那姿势只是作给外人看的，有王冲在，王彦中此番发配的报酬完整分歧。不但有官船乘，衣食住行另有人照顾。卖力押送的更是老熟人孙舟，绝受不了甚么难堪。

栈桥上，王彦中王冲父子相对。王彦中颈锁木枷，额头斜刺两排字，一身囚服破褴褛烂，背上还隐见血迹，恰是受了脊杖后刺配远恶军州的景况。

不晓得是出于甚么心机，李银月本也想跟着去泸州，可此时军中哪有女子容身之地，也只当笑话地回绝了。而后采买兵刃甲胄，李银月嫌王冲选的刀剑不顶用，就把这柄短刀给了他。

“二郎，你感觉收了她们，对不住巧姨娘，可你对得住她们吗？为父不知你为何抱歉，但既觉有疚，为何不在她们身上弥补？”

北风已至，秋色正褪去，堆积在海棠渡的人们个个面带戚色，表情也如江水般沉滞。

回应王冲的是安静而暖和的目光，含着清楚的必定。王冲却皱眉微微点头，转刹时，父子俩又是一番无声的争论。

李银月当真地点头，又转开了头，声音细如蚊呐：“活着返来，你还得与我打过一场。”

王冲一笑，将契书塞给了她，“既然这契书无用，你就本身措置吧。不想走的话，就代我照顾好家人。”

王冲再叮咛着，范小石寂然点头。

王冲正想说甚么，却听一衰老一粗浑嗓声响起，接着两人呈现在面前，恰是他感觉少了的老道赵申和他门徒八难。

遥遥听到掌声和喝彩声，海棠楼上，一个美艳妇人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美丽少女，悄悄地看着姐妹花紧紧抱住王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