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书你卖多少文一册？”

“会不会打到成都来啊！？”

“奸邪之论！”

宇文柏看不下去了，他虽不认同范小石所对峙的新学，但也不认同道学，干脆歪楼道：“就不知脾气之分，又是如何天人合一道的？”

测验就是对付，拍马屁这事，王冲可没半点心机停滞，只要别拍得太生硬太恶心就行。在脑筋里淘了一阵，找到大旨附近的时文，删编削改，一篇《选贤用能升和论》就此出炉。

跟着公试邻近，县学的学习氛围越来越浓。王彦中这个客座讲师也来了劲，从之前的三日一课变作两日一课，讲礼节，讲义理之易，活泼活泼，很得门生爱好。而顾丰则讲象数之易，讲测验备要，规定考题范围，门生们不得不凝神谛听，唯恐漏过一字。

不经意间，已到正月下旬，离公试不过几日。

“好了，王荆私有了，伊川先生有了，苏东坡也有了，还差谁呢？”

居养院扫雪这场“社会实际活动”，对华阳县学这帮读书人的震惊很大，不但集英社开端有了凝集力，连经义治事两斋的门生都已隐然视相互为一体。这一点不但在晨练和课余玩乐中有所表现，就连上课，两斋的诵书声也有些分歧了。

王安石之易却不把九五机器地视为君位，九三视为臣位。而是以为九五是天道至理，人居九三，可乃至学而得。

张浚指责范小石所引王安石易学的乾卦一解，说这是大不敬。这家伙还是在用洛学之易，以为九三是臣位，九五是君位。王安石易学里谈九三至九五之替，在洛学看来，就是篡逆之行。即便是贤人，也会视君位为至高位，守住臣位就是至圣之道。

张浚沉默好久，再道：“晏州之乱，传闻是因泸帅贾宗谅急于开边，决计挑衅所至。当今天下，奉王荆公新学为经旨，却为何乱象几次，大家皆言朝纲不振，社稷有难，这只是在朝之误吗？”

“大师都还幼年，学海无涯，待学有所成，又看破了人间，再辩也不迟。喏，我这有景数之学，便是你所不知的，好好学学，才知六合之大。”

张浚是来拜访顾丰的，当然，也何尝没有跟王冲聊聊的心机，只是此人高傲，毫不会道明此意。

张浚，公然是人才，把王冲想说的都说了。

把《景数拾遗》塞给张浚，这家伙顿时两眼一亮，这场争辩就此告终。

年底王冲就完成了这本小册子，也就是把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、代数里的方程、方程组等根本知识摘出来伶仃成册。手稿交给在广都开印书坊的程世焕，程世焕很快就印成了书。

世人变色，王冲正要接着解，却听一个熟谙的清澈嗓音道：“不过卦辞应于此事，当是有德君子执正而行，终能化险克难，转危为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