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到热粥姜汤,炭盆暖炉,宇文柏鲜于萌等官宦富户后辈还没感受,范小石唐玮等贫寒后辈真是呆住了,这居养院的报酬,比他们家过的日子好了起码五倍!王冲更是感到颇深,将上一世的福利机构拿来跟这居养院比……算了,底子就没法比。
现场乱作一团,赵梓回身,正见王冲等人暗笑不已,无法隧道:“王守正,就知是你搞的鬼。”
“还觉得是大府来了,罢了,就当是练习一番,本日少不得拜上七八次,倒是你们这班秀才,恁地来凑这趟热烈?”
目睹一场嘴仗打响,王冲冷喝一声住嘴,还是没拦住赵梓过来训人。
烧火丫头?
本没把这事当甚么事,可听到这话,王冲心中一抖,只觉大宋这繁华之景的本相,正朝他掀起又一片衣角。
这一帮官员见到王冲等人,非常不测,传闻门生是自发来扫雪助人,即便心中各有设法,也都不得不挤出笑容,赞誉有加。
“小子定会多加叮咛,方才也是大师有感而发,已非无知小儿,当知轻重。”
世人凛然,长揖应喏,范小石和唐玮等人面有得色,毕竟赵梓这话首要还是针对宇文鲜于等自居“君子派”的人。
也不知心中有火,还是平常都如此,院长把那小女人招了过来,劈脸一顿痛骂,再打发她去灶房烧火。
府衙、转运司、常平司,一拨拨官员出入,忙乎了大半个时候,居养院总算规复了安静。
出了居养院,赵梓叫过了王冲,再特地叮咛道。
王冲和宇文柏呆住,就觉这究竟在别扭,居养之人好吃好喝地供着,买来的女使却不当人待,这是如何回事?
“华阳县的居养院还算朴实了,一百孤寡,只雇了二十仆人。彭州居养院,五十孤寡就有三十仆人!还三日蚀一羊,不得食就到县衙鼓噪,县官也只能好言相劝,买羊安抚。”
这黑黑瘦瘦的小女人湿了半身衣服,在北风中颤抖不断,乖乖地听着院长的数落。不但王冲看不下去了,一旁宇文柏也再忍不住,诘责院长为何虐待居养的孤儿。
【1:宋时多数会都遵循开封府例设厢坊制办理,厢有厢官,卖力坊廓户家业登记、措置民事诉讼,救治病人以及防火防盗。厢设巡铺以缉盗防火,开封府的巡铺是禁军体系,也叫军巡铺,其他都会多用厢军或者募丁。】
赵梓正要分开,王冲俄然想起父亲的叮嘱,顺带提了一提。
一个是县学学谕,一个是宇文家少爷,院长哪敢拂逆,恭恭敬敬道:“这丫头姓杨,行六,卖身钱十贯,十年契只过了两年……”【2】
“此时朝廷正一力倡仁,你堂叔的命该能保下,至于那桩户产案……”
不过再看到院门口都被扫出来的雪堵住了,官员们又发笑不已,公然是四体不勤的墨客,连扫雪都不会。王冲貌似严峻地带着门生们铲雪开路,并说院里也雪堆乱摆,容不下人,建议官员们顺次出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