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闻道，夕死可矣，既是光阴无多，又怎能虚掷工夫？读书！”

不管是傅尧的马递还是许光凝的脚递，都非王冲所能料定，他是洒网广种，只要一条线能起感化就好。

接着笑道：“盼卢彦达造出一个‘政和蜀地邪等人’，如此我的行状就不再无事可写了。”

这让他满腔气愤，同时又迷惑不已，这是为何？

这家伙甚么事都不甘屈居人下，连这案子的主凶都要争一争。

待到范小石等人的公试谤讪案勘问结束，转移到晒书会和集英社案牍流程，也入了府监，成都府监第一次幸运地迎来了读书人之月。

不经意间，已到三月，对这帮“预备邪等人”的管束越来越松，不但王世义、邓衍带着虎儿瓶儿常常来看望，香莲玉莲都跟王冲见了面。姐妹俩一个泪眼婆娑，一个递来熏花炉子，王冲还能看到门外马车的纱帘里，隐有美人傲视，那该是潘孀妇，可惜王彦中就顾着跟宋钧等儒士论学，叫他也不该，生生丢了这么个机遇。

王仲修在一边看不逼真，就只见那书上一饼鬼划桃符，茫然不解。

王仲修王昂叔侄俩对视一眼，同时暗道，这话说得妙。

许光凝恍然，眼中异彩变幻。

“且放心，许大府既出了手，此案定有计算，卢彦达再不能肆意妄为。”

“你下的工夫怎还不见效？”

王冲为父亲遗憾，却不知院子外，隔个三五日就有黑帘红穗的马车在净众寺外逗留，马车里，一双丹凤眼透过纱帘紧紧盯来，还溢着稚气的眼瞳里，忧色如深潭，期盼起波纹，仿佛便只远远见得一小我的侧影就满足了。

这话王仲修也不好出口，只问道：“学士的意义是……不作理睬？”

三月尾，也不晓得是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，还是要在最后阶段加把力，卢彦达了局了。这一日，他亲身录问王冲。

王仲修叹道：“的确，以此邀君，非君子之为，不过……”

“本官不想把此事搞得这般大，本心不过是想整肃学风罢了。你们都还幼年，只是受了蒙蔽。怪就怪你们的师长，念念不忘传讲禁术，诽谤朝政……”

“祸福自有天命，唯尽人事罢了。”

卢彦达作了自我检验，决定收缩战线。之前不但赵梓主动共同，许光凝也表态旁观，让他难以动手。扳不倒成都知府，弹不掉华阳知县，如何也要挖一大帮蜀中旧党。在这个目标之下，王冲这帮县学少年本身就没太大代价了，有代价的是跟他们相干的儒生。

不过再到王彦中等人入监，乃至宋钧入监，张浚再也没体例稳坐案首了。

许光凝哼道：“巧？哪是巧，清楚是那王冲为求自保，献伎媚上！这书是急就而成，笔墨都未细细砥砺过。”

王冲却闲得在鼓捣香莲玉莲送来的熏花炉，他感觉这玩意就是个蒸馏炉，能够拿来搞蒸馏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