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同时，汴梁皇城横街上，蔡京一语定了卢彦达的前程：“卢彦达作事，就头不就尾，连傅尧何为么都没盯住，此人难当大用！”

蔡京心有戚戚地点头，戋戋西陲边地，竟能孕出华阳王氏、眉州苏氏等巨宦名流，就连蔡京深忌的张商英，也是蜀人。元佑更化时，蜀党更差点摆布天下，蜀中当然多怪杰。

卢彦达拍着桌子，面上强厉，心中也如这桌子般蓬蓬打鼓。

蔡京再点头道：“本觉得傅尧之举是许光凝所为，可宇文粹中和郑居中等人都在谈这本书，看来许光凝也是被人推着上了船。到底是谁出了此策，抢在卢彦达前面，让那王冲和集英社的名字入了官家之耳呢？”

范小石在一旁冷哼道：“此生我与你们是美满不得了……”

蔡京反复道：“小事罢了，官家的话，方才你未曾耳闻？”

“宗姬被掳，事关天家颜面。官家面上为谋国计，许招安乱夷，实则龙颜大怒，不穷治此贼毫不罢休，再加上……”

司法参军语带怜悯隧道，这话震得包含王冲在内，世人都一时呆住。

“谋逆案和案牍不立，公试谤讪案还是在的。顾传授早前已上书朝堂，自呈有罪，请免生员之过，朝堂也已允了……”

余深愣住，半晌后，重重叹了口气。官家既说是小事，自不答应在蜀中搞出更大的风波，卢彦达这一番作为，目睹就要落空了。

话是这般说，可嘴角还在微微抽动，仿佛还在念叨“梁师成”一名。

还能当官？

“卢彦达？落官一阶，转任成都府路转运司判官……”

与何执中、郑居中、余深、邓洵武、刘正夫等人恭送赵佶起驾后，这班宰执对视半晌，拱手示别。

“所谓死党，是说一起同过窗，扛过枪，嫖过娼，蹲过班房，分过赃。算起来，你我也只差此中一两桩，便是死党大美满了。”

“赵遹秘奏调西军入蜀？不是还在说招安卜漏吗？我怎的不知？”

“卢提学，退一步海阔天空。”

【1：此处“大人”意为父亲，是对身有官位或名誉的父亲的尊称。】

却未曾想，对方有高人，以景数如许的算学之术，借走马接受的门路直通官家。王冲和集英社这个名字先于卢彦达入了官家之耳，让官家先有了印象。卢彦达虽连连上本，却毕竟晚了一步。

就听得陈子文的尖嗓门在院子里回荡：“结案了！结案了！我们摆脱了！”

“华阳县学添差传授顾丰，私授元佑禁术，致县门生员公试谤毁朝政，即令编管广南西路朱崖州！”

就这点来讲，说动傅尧的宇文柏和鲜于萌居功至伟，光靠一本书可打动不了傅尧，还得有宇文柏如许的天赋神童为傅尧作活泼形象的揭示。不过这事也是为他们本身着力，卢彦达为了停歇成都人的怨气，不敢将此事情作贵贱之争，不得不将宇文柏鲜于萌等人也拉进案子里，集英社在净众寺里再度团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