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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中有事,走路也没看着,一不谨慎就走到了一处自个从没来过的回廊中。
能在行进的路上听了碧洗这几句话实属不易。沈宛跟着步队,也就低着头从速走了。
一行人走过拐角,再听不见碧洗说甚么了。沈宛心中也跟着慌起来,现在秦沅不知身在那边,上辈子她也未曾如何留意过东宫的意向,也不晓得他是否在这段日子有过甚么伤害。
昔日诸景历历在目,似是再也按捺不住,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,滴滴答答落在沈宛手上端着的托盘上。
谁知天不遂人,下一秒,就闻声一个伤害的声音。
她也顾不到手上的疼,忙扔下托盘,跑了出去。
沈宛眉心拢起沟壑,赶紧回过甚去。加快了脚上步子,吃紧往前走去。心中连连祷告,千万莫要认出她来。
她的手也不成节制地抖起来,步子越来越快,一不谨慎,手上的托盘不稳,上头的碟子就掉了下去。
不过是甚么——
狼狈,实在是狼狈之极。
也只要太子爷不见了,才会叫碧洗这么孔殷火燎。
可别太子殿下没找着,却把本身折了出来。
诸如此类的话,也幸亏这中间没有外人,又是事情又是呈到了碧洗面前。
那……那可不是她上辈子阿谁负了心的夫君,当今的晋王殿下?
身边的小宫女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儿,沈宛这下却再没心机去听旁的事儿了,一门心机全用在听碧洗说话上了。
曾经,她也觉得那就是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
落荒而逃约莫便是如此吧。
沈宛身份敏感,在东宫的活动范围有限。是以,来了东宫这些天,也就只晓得观潮楼到暮云殿这一段路,对旁的处所还是两眼一争光,甚么也不体味。
身后的脚步声越逼越近。
不过未曾想,才走没几步,就闻声碧洗阿谁大嗓门,正怒斥她面前的宫人:“憋憋屈屈一副不敢说的模样给谁看呢?另有甚么处所,你倒是说啊!”
* *
沈宛沿着长廊一起跑,直至力尽筋疲,才终究倚着柱子,停了半晌。
才叫沈宛听得了这三言两语。幸亏也就是这三言两语,便可推断出,这个寻不见的人,定是东宫顶梁柱的太子爷。
沈宛和碧洗两行人间隔还不算远,沈宛也是模糊闻声被碧洗骂的宫人道:“观潮楼还没找过……殿下,殿下也许去了宛女人那儿。”
许是宫人都拨到前头服侍客人了,这时这条雕梁画栋,建制讲求的回廊上,竟见不着一个宫人。
“再去书房找啊!”
碧洗的声音听起来更是怒上心头:“胡沁!殿下哪会不顾筵席跑到她那儿去?!”
是以,她想明白了,她与秦沅也算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好处共同体了。便趁着这一队宫人还没进了前殿宴请来宾的处所。沈宛就偷偷从步队里溜了出去。